漫天大雪一點一點砸在他身上,將他骨子里生來的驕傲一寸又一寸的澆滅。
腳步虛退,司燁覺得自己站在她面前像個笑話,像個可憐的、卑微的人。
這么多年,恨她,怨她,誤她,無論何種境地,他都未放棄過她。
而她一次又一次的推開他。
先是江枕鴻,后是魏靜賢。她記得他們所有的好,卻唯獨只記得自己的壞。
在棠兒的事上,魏靜賢無需解釋一句,只一個眼神,她就無條件相信他。
而他呢!任他解釋千萬句,她也不信分毫。
棠兒沒了,是他沒護好,他愧疚,自責,難過,卻只能看著孩子冰冷冷的躺在棺材里,什么都改變不了。
這份愧疚里,魏靜賢罪不可恕。
可她還要向著魏靜賢,甚至在自己面前愿用命去護。
他張了張嘴,想質(zhì)問她為什么?
又覺得這話問出來,實是沒尊嚴了。
且,那答案,饒是他再自欺欺人,也從她冷漠的眼底看到了。
他仰起頭,深呼吸,將寒冷涼薄的空氣吸入灼疼的肺腑,那疼意未得半分緩解,反倒從心底里抽出絲絲絡(luò)絡(luò)的疼意。
又被一層又一層的蠶繭包裹著,將所有的疼意悶在里面,抒發(fā)不出,窒息般的疼。
心里頭有個聲音:算了吧!就此放手吧!一個太監(jiān)都比你重要,這么多年的堅持一點意義都沒有。
她體諒江枕鴻,心疼魏靜賢,卻單單看不見你的難。你便是在她面前卑微到泥里,也換不來她一絲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