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遠縣縣政府招待所的三層,東面單元的十幾個房間,現(xiàn)在是“狼嗥山影視基地籌建工作領導小組”的辦公地。
一個大套間里,王玉放下手機,柳眉緊鎖。
她望了一眼坐在沙發(fā)上、哭的一臉是淚的田園,問她:
“田大姐,你說的這些話,你自己有幾分把握是真事?這可開不得絲毫的玩笑,傳出去,聞市長的前途就徹底完蛋了!”
剛剛止住哭聲的田園撲了上來,跪在王玉面前,又哭了起來:
“王總、王總,全怪我、全怪我喝了酒就胡說八道?,F(xiàn)在可怎么辦、怎么辦??”
王玉望著田園的樣子,心又是一沉,她已經確定田園說的話是真的,聞哲同元知韻有一個兒子,已經十歲了!而且田園是確實知道的。
王玉有些慌亂,知道這事很麻煩,卻忍住內心的焦慮,說:
“大姐,聞市長是看你沒有工作,同你老公杜壯心又是好朋友,家里又比較困難,特意向我推薦來劇務組幫忙。我現(xiàn)在看在聞市長的面子上,還留你在點石公司做事??赡?、可你怎么能這樣在外面造聞哲的謠呢?你這樣對的起誰?嗯?”
王玉心中惱火,并不去扶起癱在地上的田園。
田園自己爬了起來,邊抽泣著邊說:
“我沒有故意害小聞,是、是那個張靜搞的鬼。”
王玉冷淡的說:
“大姐你起來,坐下慢慢說。是那個外面?zhèn)鞯牟躺曛械男∪???
田園身體軟的像過了水的面條一樣,吃力的爬了起來,坐在王玉旁邊的沙發(fā)上。
王玉忍住心中的厭惡,從茶幾的紙巾盒里抽了兩張紙巾遞給她。
田園接了過來,擦了臉,才慢慢說起事情的原由。
原來張靜一直約她去看黃金時代的高層住宅樓,而且給了她一個內部購買價的指標,是公司高管人員的價格標準,不到外面公開價格的一半。
雖然老公杜壯心不同意,但前幾天田園還是忍不住去看了。一百八十多平的大平層,一看之下就動心了。
張靜留她吃飯、喝酒,把她灌醉了,話語間就套了她的話。
酒醉心明,其實田園在說的時候,想忍住、卻管不住自己的嘴,把元知韻大兒子劉明理可能是聞哲的兒子的事透了出去。
第二天酒一醒就害怕了,又不敢對老公講。
在家悶了兩天,直到張靜又找她吃飯,而這次還帶了一個男人來。
張靜又對她承諾,大平層還可以優(yōu)惠一些,約她先喝酒,再去簽購房合同。
田園認得那個男人是在市政府工作的,張靜卻介紹他是鴻遠地產長寧分公司的,田園心知不妙。張靜可能是要再套自己的話了,她借口離開,跑到靖遠找王玉救援。
王玉聽了,更是信了九分。她問:
“你憑什么胡說這事?”
田園一時不明白王玉的意思,見她目光犀利的像刀,像是在說自己是造謠,可是王玉的意思是要知道真相,她又不敢胡說。
“我,我是瞎猜的。”
“說說你的瞎猜。”王玉不動聲色的說。
“知韻同小聞分手沒有多久,就隔了一個多月吧,就答應同劉教授結婚。我知道劉教授也一直在追知韻的,可是她是小聞的關系一直很好,根本不會理劉教授。
“可是,自從同小聞一分手,她就要同劉教授結婚。”
王玉冷笑說:
“這能說明什么?女人在感情上有時候總是脆弱的。元知韻失戀了,想找一個依靠、安慰也正常。是你想多了吧?”
田園忙搖手說:
“不是、不是!王總你不知道,知韻結婚前兩天突然找到我。”
王玉目光一閃,說:
“她說她有了聞市長的孩子?”
田園搖頭說:
“沒有,她只是說她好累,就抱著我哭了一場。然后要我送她回家了。”
王玉問:
“就憑這些?你不是胡說八道是什么?”
田園說:
“知韻生她大兒子,按結婚的日子算,孩子只有七個月呀?!?
王玉有些心慌,卻冷笑說:
“你也是女人,不知道早產又不稀罕,少見多怪的!”
田園搖頭說:
“我去婦幼保健院看了知韻,那孩子生下來有七斤八兩重。王總你說,哪有那么重的早產兒的?”
王玉聽了,自是信了十分。
田園說:
“這孩子小時候看不出,到了五六歲就看出了,長的像知韻,可是身架子、走路的姿勢,還有那股內向的性格,同小聞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小聞原先經常在我家玩、吃飯,我熟悉的很,絕不會看錯?!?
田園說著,掏出手機、打開相冊,點出一張照片,遞給王玉:
“王總您看、您看,這孩子就是這個模樣?”
王玉忙接在手里,一看,是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
王玉沒有見過元知韻,一看這男孩就知道元知韻肯定是個大美女。這孩子男生女相,俊秀之中,確實有聞哲的那種飄逸的神氣。
她把手機交回田園,淡淡的說:
“我什么也看不出來?!?
田園又翻到另外一張照片,是她同元知韻在十多年前的一張合影。
“王總您看,這就是當年的知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