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總,我感覺分行員工隊伍思想有些混亂,想聽聽你這個‘吏部尚書’的看法?!?
張平又是大感意外,聞?wù)芟駛€劍客,沒有虛招,一劍封喉的架勢。
“在分行,有沒有不利于團(tuán)結(jié)、不利于工作的派別、山頭之類的情況?”
“呵,聞行長重了,正常的工作分歧肯定是有,只是沒有什么山頭之類的問題?!?
聞?wù)苣樕下舆^的嘲笑,讓張平心頭一震,
“哦,是嗎?這樣最好!不怕工作壓力大,就怕內(nèi)部不聽話!”
“不會,聞行長過慮了。分行大員工、特別是干部隊伍還是不錯的?!?
聞?wù)茏约耗昧怂?,要給張平續(xù)水,慌的張平忙要去接水瓶。
聞?wù)芤恍?,就由張平接住水瓶?
“‘貼上沙濠,萬事不愁?!?,張總,你怎么理解這些勞騷話?”
張平一口茶剛喝在嘴里,差點噴了出來,手微微一滑,燙的一抖。
他忙放下茶杯,有些吃驚的望著聞?wù)堋?
這人才來幾天,這長寧分行的“護(hù)身符”就門清哩。
還真不能用書生以偏概全的看他。
“呵呵,聞行長睿智!下車伊始,入鄉(xiāng)問俗。”
聞?wù)艽藭r卻端起茶杯,往沙發(fā)上一靠,風(fēng)輕云淡的樣子,“都是坊間俚語,也是好笑?!?
張平是聰明人,知道聞?wù)芗热徽f了出來,無非一是看自己如何反應(yīng)與解讀,
二是剛剛他交待的對干部、關(guān)系戶出身和員工摸底工作,是絕對不能馬虎了事的。
沈覺星就是前車之鑒。唉,官大一級壓死人!
“呵呵,雖是勞騷話,也有幾分道理的。”
“是呀,連食堂的大師傅也能分出什么‘豪放派’、‘觀景派’、‘國字派’、‘小字號派’來。”
張平就開始心驚了。
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聞行長面前亂嚼,也不知道還嚼了些什么,有沒有不利于自己的。
“雖是勞騷,也是有幾分道理的?!睆埰矫銖娦χ?。
聞?wù)軈s不再深問下去,話鋒一轉(zhuǎn),
“張總,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你的職務(wù)非同小可,希望能多幫我?!?
聞?wù)懿⒉坏人卮?,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陽光灑在他全身?
張平看去,似乎聞行長身上有了光環(huán)一般,熠熠生輝。也忙起身,走到他身邊。
“聞行長放心,我會全力以赴的?!?
聞?wù)苻D(zhuǎn)身回到沙發(fā)上坐下,指著茶幾上的煙盒,“張總抽煙的吧?來一支。”
張平萬萬今天的交流,是以這樣被提問、很被動的方式進(jìn)行。
他本不抽煙,此時卻接煙在手,被動的就著聞?wù)艿拇蚧饳C點燃,猛吸一口,嗆的連連咳嗽。
聞?wù)軟]有說話,也沒有抽煙,只是專心的擺弄的手中的打火機。
“聞行長,人事上雖然掌握著干部員工的基本信息,有監(jiān)督的責(zé)任。其實,很難切實做到?!?
“這次出這么多、這么大的事,我也覺得匪夷所思的。
像黃玉龍,我就覺得他是挺穩(wěn)重、挺負(fù)責(zé)、業(yè)務(wù)水平很高的人。想破頭也弄不清爽,他到底出問題出在哪?!?
聞?wù)馨汛蚧饳C擱在茶幾上,并不同張平交流,像是自自語的說:
“查案、定性,那是公檢法的事。對責(zé)任人問題的稽核、認(rèn)證,那是總行工作組的事。
張總,我能力有限,管不了那么多。只想不想在工作上不要是盲人摸象,耽誤工作?!?
“是、是、是。聞行長你放心,我會全力輔佐你的?!?
連“鋪佐”二字都用上了,聞?wù)馨底匀滩蛔∫恍Α?
權(quán)力就是個魔咒呀。
聞?wù)苣樕蠀s是冷冷的說:
“有些同志喜歡看風(fēng)向,喜歡選邊、喜歡站隊。那是私心太重的原因!
這些同志也許忘了,選邊是雙向的,站隊是關(guān)鍵的。你選人家,人家不選你,對么?”
這話猶如鐵錘,把張平打的又懼又羞,卻不敢作聲。
人事組織部門的負(fù)責(zé)人,同一把手不是一條心、一條船上的人,是干不下去的。
“張總,我的心態(tài),如履薄冰。所以,人事上千萬給我一本明白賬!”
張平剛想表決心,聞?wù)芤呀?jīng)起身,
“張總,明天你陪我去長豐支行看看,不要提前通知下面?!?
“好、我知道了。”張平也連忙起身。心中又一喜,能陪新領(lǐng)導(dǎo)考察工作,也是一份榮耀。
聞?wù)苓@才帶著微笑,學(xué)著書上有些大人物的套路,親自將張平送出辦公室。
張平一直到了電梯里,才松了一口氣。
這聞秀才,玩花活還有一套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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