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風(fēng)刮得跟刀子似的,卷著沙礫打在大帳的獸皮上,噼啪作響。
大幽皇朝的前鋒大營里,燭火搖曳。
三皇子幽絕正盯著手里那枚溫?zé)岬挠窈?,那張常年陰鷙的臉上,此刻卻掛著一抹近乎癲狂的笑意。
“好!好一個‘雖有新君,實為傀儡’!”
他猛地站起身,手里的玉簡被捏得咯吱作響。
“封行良啊封行良,本殿下原本以為你只是個靠家族蔭蔽的紈绔,沒想到你這一手‘挾天子以令諸侯’玩得倒是爐火純青?!?
站在下首的黑袍謀士躬身道:“殿下,這封行良雖然手段狠辣,但他畢竟根基不穩(wěn)。如今元熙帝都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那些被壓制的老臣、皇親國戚,哪一個不是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正是!”
幽絕眼中精芒爆閃,他在帳內(nèi)來回踱步,腳步急促而有力。
“元熙那個老皇帝雖然死了,但留下的爛攤子夠封行良喝一壺的?,F(xiàn)在整個元熙帝國,全靠封行良這根獨苗撐著?!?
他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死死盯著地圖上元熙帝都的位置,伸出一根手指,狠狠戳在上面。
“只要這根獨苗斷了”
黑袍謀士心領(lǐng)神會,陰惻惻地接話:“那元熙就是一座無主的金山,任由殿下予取予求。”
“那個剛登基的小屁孩皇帝,還沒斷奶吧?沒了封行良這把刀,他連自己的龍椅都坐不熱乎。”
幽絕仰頭大笑,笑聲中滿是志在必得的貪婪。
“原本本殿下還想等那個‘靈網(wǎng)’徹底被掌控再動手。但現(xiàn)在看來,那是給封行良喘息的機(jī)會!一旦讓他把朝堂清洗干凈,把位置坐穩(wěn)了,再想動他就難了!”
他猛地一揮手,大袖帶起一陣勁風(fēng)。
“傳令!”
“讓‘幽影七殺’即刻啟程,潛入元熙帝都!”
黑袍謀士聞,身子猛地一震,駭然道:“殿下!‘幽影七殺’可是您的底牌,個個都是大乘境的死士,專門用來斬首敵國大將的為了一個封行良,值得嗎?”
“值得?簡直太值得了!”
幽絕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底泛起嗜血的紅光。
“告訴他們?!?
“本殿下只有一個要求?!?
“那就是——提著封行良的人頭來見我!”
他重新坐回虎皮大椅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語氣變得幽幽的。
“還有,聯(lián)系夏傾城?!?
“告訴她,不用再搞什么核心陣法了。把‘靈網(wǎng)’里關(guān)于帝都城防、巡邏路線,以及封行良身邊的護(hù)衛(wèi)配置,統(tǒng)統(tǒng)給本殿下弄出來!”
“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她要是敢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掉鏈子”
幽絕冷笑兩聲,沒再說下去,但那股子寒意,比外面的北風(fēng)還要刺骨三分。
五日后。
元熙帝都。
這座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腥風(fēng)血雨洗禮的古老城池,表面上似乎恢復(fù)了往日的繁華。
朱雀大街上車水馬龍,叫賣聲此起彼伏。
只是如果細(xì)看,就會發(fā)現(xiàn)那些行人的神色都帶著幾分匆忙和小心翼翼,生怕惹上什么是非。
畢竟,那位新上任的攝政王,殺起人來可是不眨眼的。
此時此刻。
帝都最負(fù)盛名的銷金窟——“云夢閣”頂層。
這里是整個帝都能俯瞰全城的絕佳位置,平日里非王公貴族不得入內(nèi)。
而今天,整個頂層都被包場了。
悠揚的絲竹聲中,夾雜著女子嬌媚的笑聲和男人放肆的調(diào)笑。
楚墨慵懶地半躺在鋪著極品雪狐皮的軟塌上,手里端著一杯價值連城的“醉仙釀”。
他身上的紫金蟒袍松松垮垮地系著,露出大片結(jié)實的胸膛,那副模樣,活脫脫一個權(quán)傾朝野、沉迷酒色的奸臣形象。
“王爺,這葡萄可是西域剛進(jìn)貢的,您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