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衣服,她動身去博物館,幫蘇驚語看那幅畫。
是溥儒的一幅山水畫。
溥儒為清恭親王奕訢之孫,曾留學(xué)德國,篤嗜詩文、書畫,畫工山水、兼擅人物、花卉及書法,與張大千有“南張北溥”之譽(yù),又與吳湖帆并稱“南吳北溥”。
他的作品以漸變的青綠和墨色工筆勾勒,寄情于山水之間,在筆法和意境上展現(xiàn)了北宗的古樸厚重和南派的蕭遠(yuǎn)淡泊。
顏青妤默記幾遍,又把手機(jī)關(guān)了閃光燈,一一拍下來。
回去轉(zhuǎn)交蘇驚語。
蘇驚語問了幾句元崢的狀況,接著開始研究溥儒的畫。
前兩年偶然聽元崢說,他父母的故居,書房里也曾掛過溥儒的一幅山水畫。當(dāng)年父子倆被元老流放到國外時,因?yàn)槲奈飵С鰢须y度,就沒帶走,藏在故居里。
但是那幅畫后來丟了。
元崢當(dāng)年遭遇巨大變故,心緒低落,只寶貝父母的衣物和日常用品,對那些貴重字畫反而不稀罕,畫丟了,也沒上心去找。
蘇驚語想等傷好后模仿溥儒的畫畫一幅,釣魚。
暗殺元崢的,要么圖財(cái),要么因勢,要么是情殺。
蘇驚語不覺得自己有那么大的本事,讓男人為了她失去理智,殺人。
至于權(quán)勢紛爭,元崢早就退出元家的權(quán)勢中心,元伯君沒必要再對他痛下殺手。
只剩一個,圖財(cái)。
元崢是元季峽夫婦唯一的財(cái)產(chǎn)繼承人,身家豐厚,若他被暗殺,將留下大筆遺產(chǎn)。
當(dāng)年元季峽家中字畫那么多,仿古畫多,真跡少,仿的沒丟,丟的是真畫。
真跡也有幾幅,但是對方誰的都不偷,只偷溥儒的。
說明對方只鐘情于溥儒的畫。
或者畫里有元崢不知道的東西。
她不如設(shè)下一計(jì),以畫引人入甕。
聽她說出打算,顏青妤說:“事不宜遲,交給我吧,我來畫?!?
蘇驚語相信她的本事,便交給她。
但是仿古畫沒那么好仿,得用清代的墨,清代的紙,裝裱也得用同期的,還有鈐印等。
區(qū)區(qū)一張畫,背后必須得一個專業(yè)的古畫修復(fù)世家才能支撐起來。
巴黎找不到那些特殊的材料,顏青妤必須得回國,和爺爺一起完成。
等顧近舟來醫(yī)院探望自己時,蘇驚語對他說出打算。
顧近舟微微頷首,道:“此計(jì)可行。”
蘇驚語說:“青妤姐今天動身回國,你要送她一程嗎?”
顧近舟掃一眼顏青妤,不想送她,又怕她半路出事,耽誤蘇驚語和元崢的事。
他不情愿道:“送吧?!?
顏青妤抱了抱蘇驚語離開。
顧近舟跟上她。
顏青妤的行李已經(jīng)提前派人從酒店拿過來,放進(jìn)了車?yán)铩?
顏青妤上了顧家的車。
顧近舟發(fā)動車子。
顏青妤坐在后座,望著顧近舟漆黑的短發(fā),問:“你那幾個好妹妹呢?”
顧近舟漫不經(jīng)心道:“我更關(guān)心你的好哥哥顏清軒,去年一別,甚是想念。”
顏青妤已不覺為難,無聲一笑,“既然這么喜歡我哥,回國后干脆嫁給他吧。你們結(jié)婚后,我改口喊你嫂子。成不了男女朋友,和你成為一家人也不錯?!?
顧近舟好強(qiáng)慣了,哪里肯當(dāng)她嫂子?
本是堵她的話,反被她將了一軍。
他一踩油門,猛然加速,突然又急踩剎車!
顏青妤沒系安全帶,又坐在后座中間,身子騰地被沖起來,迅速向前傾,臉咚的一下撞到顧近舟的頭上!
驚慌之下,她本能地抱住他,半邊身子都斜到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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