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無量坐在那里,看著魏無顏頭也不回的遠(yuǎn)去,張了張嘴,想要說句什么,但卻什么也沒有說出來。楚陽與紫邪情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楚陽若有所思,看著魏無顏離去的方向,眼神有些復(fù)雜。他在問自己,若是自己處在魏無顏的位置,今天,自己殺不殺?想了好久,也在殺與不殺之間衡量了好久,終究還是決定:不殺!今天不殺!今天殺,是忘恩負(fù)義,明天殺,才是討個(gè)公道!人,畢竟是有感情的,從好到壞,也需要一個(gè)接受的過程。今天這件事,對于魏無顏來說,太突兀了!紫邪情臉上滿是殺機(jī)?!白屗甙??!背柕牡溃骸安灰?dú)⑺,F(xiàn)在魏無顏一生之中,也就只剩下以后親手殺死洪無量這個(gè)目標(biāo)了。若是你現(xiàn)在殺了洪無量,魏無顏也活不下去了?!弊闲扒橐а赖溃骸疤阋肆诉@老狗!”又恨恨的道:“魏無顏為何居然會(huì)放過他?簡直是……簡直是混蛋!”楚陽默然良久,道:“魏無顏的心思,我明白。洪無量始終對他有大恩!魏無顏現(xiàn)在不殺他,放他一條生路,等于將他賜予的,又全部還給了他。以后動(dòng)手,才是名正順心安理得的報(bào)仇!”紫邪情冷笑一聲:“你們?nèi)祟惖母星?,?dāng)真是令人不解之至!”楚陽豁然轉(zhuǎn)頭:“你們?nèi)祟悾俊弊闲扒槟抗庖婚W,淡淡的道:“我是說,你們這些人類!”楚陽哈哈一笑:“我們這些人類……你說的話很奇怪?!毙闹袇s是想到:你們?nèi)祟??你們這些人類?難道這個(gè)……紫邪情,竟然不是人類?“雖然讓他走,卻也不能就放他這樣走!”楚陽轉(zhuǎn)過頭,看著洪無量,突然大步走了過去。洪無量驚慌地問:“你……你要做什么?”楚陽揚(yáng)手一個(gè)耳光拍上去,啪的一聲,又響又重:“沒被人打過耳光吧?”反手又是一掌:“自私自利到豬狗不如的東西!”伸出腳來,一腳踢到在地:“你只需要留著一條命就夠了!”狠狠一腳往他胯間碾了下去,楚陽冷冷道:“這一腳,就替你老婆踢得!那個(gè)可憐的女人,被你坑害了一輩子!”洪無量聲音慘烈的慘叫起來,渾身抽搐,眼神翻白。他被封住了修為,此刻就如一個(gè)普通人一般,楚陽這一腳下去,將他的胯間踩得稀爛!而且是帶了九劫劍的力量;縱然至尊修為有再生的力量,卻也是對此無能為力了。“你好……毒!”洪無量慘叫著,狠狠的看著楚陽?!芭c你相比,我自愧不如!”楚陽冷冷一笑,將腳抬起來:“好好保重吧,在魏無顏找到你之前,千萬不要死了?!焙闊o量臉扭曲著,怨毒的看著他?!霸倏次?,我把你眼珠子挖了塞你**里你信不信?”楚陽冷冷問。洪無量急忙閉上了眼睛,極度的羞辱感,讓他的臉上眼角的肌肉都顫抖了起來?!白屗麧L吧!”楚陽抬腳,嘆息一聲:“真不解氣!”“滾!”紫邪情狠狠一腳踢在洪無量身上,在將他身上的禁制
解開的同時(shí),也震斷了他全身數(shù)十根骨頭。楚陽嘴角一抽:這女人比我兇殘多了……洪無量直飛出數(shù)十丈,才摔在山石上,艱難的爬了起來,忍受著全身斷骨之痛,回頭看了一眼,就踉踉蹌蹌的往前走去?!斑@樣的人,為何要收魏無顏為弟子,還對他悉心栽培?”楚陽納悶的看著洪無量遠(yuǎn)去,有些不解的問道。紫邪情詫異地看著他:“你看不出來?”楚陽愕然:“什么?”紫邪情淡淡道:“你看不出來,你身體里面的那家伙是肯定看得出來的?!背柸嘀亲涌嘈Γ骸斑€請指教。”
紫邪情道:“魏無顏體內(nèi)有很少量的紫焰血脈。我原本很詫異,為何紫焰血脈會(huì)這么少還能看得出來;現(xiàn)在終于明白了。想必是被洪無量抽走了?!薄白涎嫜}?”楚陽在腦海中搜了一圈,終于明白:“原來是那種能夠與寒冰真氣相輔相成效果加倍的紫焰血脈!”“不錯(cuò),這也就是洪無量最拿手的是寒冰真氣,但魏無顏?zhàn)鳛樗ㄒ坏牡茏樱瑓s始終沒有學(xué)到的原因之所在。”紫邪情淡淡的道。“真是王八蛋!”楚陽怒罵一聲,恨不得追上去再揍他一頓。紫焰血脈,乃是一種特殊血脈。乃是修煉陰寒屬性功夫的最佳鼎爐!每隔一段時(shí)間,抽取一些紫焰血脈融進(jìn)自己經(jīng)脈,陰寒屬性功夫可以得到中和,從而絕不會(huì)有任何后顧之憂。而洪無量收魏無顏為弟子,便是為此。因?yàn)樽涎嫜},修為越高了,血脈激發(fā)得越多,效果越好!這也是洪無量著數(shù)百年里修為進(jìn)步得這么快的重要原因。這也是洪無量悉心呵護(hù)魏無顏,全力教導(dǎo)他,讓他修為突飛猛進(jìn)的原因之所在?!叭恕娴臅?huì)有這么惡毒!”楚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如此說來,魏無顏這一生,可也真是悲劇到家了。自始至終,活在一個(gè)陰暗的環(huán)境里,活在一個(gè)陰謀中,先是被當(dāng)做鼎爐修煉邪功,然后又被人當(dāng)成收集紫晶的工具,后來更加是被這樣的人殺了妻子,殺了兒子……而最悲劇的是……這么一千多年里,魏無顏一直活在對對方的感激之中!!這是何等的悲哀!兩人齊聲嘆息。背起楚樂兒,紫邪情在前領(lǐng)路,三人一路尋跡而去。一路血跡斑斑,魏無顏?zhàn)叩倪@一路,竟然沒有止血。就這么淋淋漓漓的延伸往遠(yuǎn)方。出去了數(shù)十里路,又拐了一個(gè)彎。一直蔓延到一座山上,才看到了魏無顏的身影。這個(gè)悲劇的人,正雕像一般的站在一座墳前。愛妻娥兒、愛子小展之墓。一塊墓碑,孤孤零零凄涼的站立。魏無顏長久的站立者,也不知道他已經(jīng)站了多久。他一句話都沒說,眼神執(zhí)著深情的看著這塊墓碑。帶著內(nèi)疚,帶著無地自容。“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魏無顏大步上前,一把將墓碑抱在了懷里,用自己的臉輕輕磨蹭著。一如當(dāng)年,他出任務(wù)回來的時(shí)候,將自己的妻子和兒子一起攬入懷中。
淚水,順著墓碑流落。小小的墳頭上,野草隨風(fēng)搖曳,輕輕抖動(dòng)。似乎是自己回家了,孩子掙扎著要往自己懷中撲來,卻被妻子溫柔的抱住,溫柔地看著自己?!岸饍?,我好傻?!蔽簾o顏抱著墓碑,他解開自己衣服,將墓碑貼在自己赤裸的胸膛上,雖然是面對一塊冰涼的墓碑,卻是無限的愛憐。似乎是在用自己的胸膛,溫暖妻子冰涼的身體?!拔艺业匠鹑肆恕撬?。是我?guī)煾怠呛闊o量……”魏無顏痛苦的道:“娥兒……小展,我是如此的無用,我是如此的純苯,你們死在他手里,可我還依然為他賣命賣了六百多年……這六百年,你們看著我為他賣命,你們是否感覺到悲哀?無奈?”“我沒有面目來見你們,卻又想你們?!薄艾F(xiàn)在才知道,我這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就是擁有你的那三年。”“我好悔,我好恨啊……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們啊好想你們啊……”魏無顏抱著墓碑,突然放聲大哭!這樣的一個(gè)男人,他嘶啞的痛哭著,無聲的嘶吼著,抱著冰涼的墓碑,卻像是抱著自己在這人世間唯一的溫暖……秋風(fēng)簌簌的刮了起來,剎那間漫山遍野的飄起了蘆花一樣的東西,漫空飛舞,搖曳飄零。似乎是那在地下的愛妻,正在溫柔的撫慰著自己的男人。魏無顏瘋狂的嚎哭,絲毫也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他仰天厲吼:“蒼天啊!你為何要如此對我們?為何要如此對我們?nèi)野。?!”風(fēng)聲凄厲,如泣如訴。良久,魏無顏終于停了下來,將自己的臉貼在墓碑上,輕聲的呢喃著,說著什么……天色漸漸昏暗下來。魏無顏終于站起。他拔出了無顏劍,細(xì)心地看著劍身,臉上露出凄楚的苦笑:“無顏劍,無顏見啊……我無顏見你們啊……”他噗的跪倒:“讓我與你們團(tuán)聚吧!求你!”無顏劍猛地閃亮。“快出手!”楚陽大喝一聲。紫邪情揚(yáng)手一拍,一截枯枝閃電般激射,將魏無顏的無顏劍擊偏了。劃過肩膀,劃出一道深深的血槽。魏無顏平靜的轉(zhuǎn)頭,淡淡的搖頭:“沒用的,你阻得了我今天,阻不了我明天的?!背栵w身趕來,怒道:“你不想報(bào)仇了?”魏無顏苦笑:“報(bào)仇……我今天沒有殺他,就不想殺他了。他畢竟是我?guī)煾?,對我也曾?jīng)恩重如山,情深似?!薄岸髦厝缟剑樯钏坪??”楚陽冷笑:“你知道他為什么收你為徒么?”“什么?”魏無顏皺眉?!八遣皇敲窟^一段時(shí)間,就要從你身上放一碗血?”紫邪情問道。魏無顏道:“不錯(cuò),那是為了驅(qū)寒……你怎么知道?”“呵呵……你身負(fù)紫焰血脈,他收你為徒,就是為了不斷的喝你的血,將你當(dāng)成鼎爐……恩重如山?”紫邪情道:“他才不舍得讓你死呢……就算你負(fù)了傷流了血,他都要心痛至極的?!薄?lt;7270票加更!現(xiàn)在還沒到,提前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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