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他們不仁,休怪我們無義’這句話,卻始終沒有任何人首先說出口。雖然大家心里現(xiàn)在想得全都是這句話,但,真正的說出來,卻是需要勇氣的。除了勇氣,還要有義無反顧,再無回頭路的認(rèn)知!那邊,還有家族,還有親人,還有父母,有兄弟……一旦真的這么做了,那就是將自己完全隔離在那些之外,隔離在往昔之外,也許在很長很長的時間里再沒有機會觸摸,甚至今生再無觸摸的機會。這無疑是一份沉重的心靈負(fù)擔(dān),沒人愿意背負(fù)。無關(guān)能不能背負(fù)得起,只是不愿背負(fù)!但,若是不反抗,那么就等于是將自己的這條性命白白送出去,拱手送人。而且,既然他們已經(jīng)來了,那么除非自己等人永遠(yuǎn)不露面,只要露了面,就有可能遇上,一旦遇上了,那就只有有死無生的結(jié)局。外面死去的兩個兄弟,已經(jīng)是最好的明證!迄今為止,僅存的這三十個人,人人都是臉色晦澀,一不發(fā)?!鞍桌?,門派與墨云天官兵,有沒有聯(lián)系?可能不可能……”楚陽含蓄的問道?!鞍吹览韥碚f,應(yīng)該是不會的?!卑子瓿降牟聹y與楚陽不謀而合。楚陽緩緩點頭?!艾F(xiàn)在正是他們戴罪立功的微妙關(guān)頭,若是他們不能親手抓住我們或者殺死我們,他們同樣也是要倒霉的。”白雨辰吸了一口氣,道:“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基本沒有什么可能會通知官兵。因為那就說明了他們失去了戴罪立功的機會?!北娙思娂婞c頭?!暗?,他們對我們而實在是太熟悉了?!避囆癯踹@句話,讓楚陽也嘆了口氣。“而且,但凡跟我們有關(guān)系的人都在他們鉗制之下,這才是根本的問題所在。”車旭初長長嘆氣:“投鼠忌器。”楚陽臉色沉靜,道:“說到這這一節(jié),對于我反而不是問題,你們把他們的樣子和實力跟我說一下,由我來做這件事吧!你說你們對他們而實在是太熟悉了,相對的,他們對你們而也不會陌生,對么?”“只要你們不是自己親自出的手,那么,他們就沒有理由對付你們的家人。而且他們也沒有證據(jù)……”楚陽沉沉的說道:“既然如此,我先收拾一批再說,一味的枯等,只是坐以待斃,沒有出路的,若是注定要殺戮,那么就讓我親自下手!”白雨辰形容枯槁,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但卻還是閉上了嘴。楚陽的說法,看似說得通,實則不過就是掩耳盜鈴,自己點破那些人的身份來歷,根本就是指引楚陽送他們?nèi)S泉,與自己親自動手有什么區(qū)別……可是白雨辰心念轉(zhuǎn)動之間,又有幾許心思涌動,自己在門派里,是有多年的好兄弟沒錯,也是有幾個心疼的弟子,但,這些人既然來到了這里,就表示他們已經(jīng)旗幟鮮明的與自己為敵了。之前被殺的兩個人之中,也有一個是自己的多年故交,自己說的那些人無疑也是熟識,錯非熟識,除了自己心中的那些人之外,也未必有人能把他認(rèn)出來。只
有最熟悉的人才有識破其本來面目的可能。那么,若是他們遇到了自己,又會如何?會放自己一馬嗎?想到這里,白雨辰渾身冰涼。答案不問自明,絕對不會!雙方立場分明,自己還在猶豫什么???楚陽愿意替自己出手,已經(jīng)是極之難得的,自己還要在這里斟酌猶豫,實在是太不該了!“我出手,有最大好處,就是你們還在墨云天的親人,不會受牽連!因為,你們自始至終,都沒有露面?!背柕恼f道。白雨辰心中一陣慚愧。所有人也都低下了頭。是的,楚陽這么做,并不是掩耳盜鈴,而是在為自己的后路留一條生路……“白老,你的胳膊如何了?”楚陽關(guān)切的問了一句?!把巯聲r機還不成熟?!卑子瓿娇嘈σ宦?。楚陽嗯了一聲,沒有說話。斷臂這種傷勢,對于高深武者而,并不算什么不能修復(fù)的傷損,按照白雨辰的修為而論,其實早就可以使斷臂重生,但因為之前連番激戰(zhàn)下來,元氣大傷、身體的虧損更是太甚,事故在短時間內(nèi)生機難免不足,催生需時。這種事,大抵只有在精氣神充盈的時候才可能做到。而現(xiàn)在,楚陽身上的九重丹就只剩下最后兩顆,還要防備不時之需,生命之泉更是全部都沒有了,其他的靈藥基本上全部都在九劫空間里,對此也是無能為力,徒呼奈何。說了幾句話,楚陽拿著記錄好的對方資料,緩步走出。最起碼,在短時間內(nèi),新投誠的這些人是不能露面了,一旦被認(rèn)出來,那風(fēng)險可就實在太大了;不光他們自身的生命危險,只要其中有一個人口風(fēng)不緊,被人拷問出來,那么,就是一窩端。能造成這樣嚴(yán)重后果的風(fēng)險,楚陽不敢冒。至于現(xiàn)在,至少三大門派的人已經(jīng)確定了這些人就在孤竹城隱藏,所以,三大門派的人勢必都聚集這座孤竹城。這一波人馬,高手足足有數(shù)千之眾。要如何對抗?難道就只憑著自己嗎?就算自己修為大進(jìn),已有自信為天人級數(shù)的第一人,卻始終是人單力孤,寡不敵眾!正面強攻,絕無勝算。楚陽皺著眉頭,斟酌對策,走到自己的房間里面,面如沉水,細(xì)細(xì)思量,半晌仍無上好的應(yīng)對良策。只要想到白雨辰和車旭初這三十個人臉上的悲涼,那種無法喻的心痛,楚陽的心中就很沉重,也很憤怒。正在搜捕他們的人,可說是白雨辰他們認(rèn)為自己最親近的人!這種赤??裸??裸的背叛,這種全無掩飾的打擊,不曾經(jīng)歷過的人真的很難理解。那些人或者也有其冠冕堂皇的理由:為了門派,為了血脈延續(xù),為了許多許多的大道理……總而之,說出來就是光明正大的。但,無可否認(rèn)的是,你們始終是受了脅迫,來殺自己的兄弟!甚至……來殺自己的師傅,自己的徒弟……而且起因,不過就是一個錯誤!甚至不是自己人所犯的錯誤!只是為了一個人渣的復(fù)仇……楚陽沉吟良久,終于
下定了決心。既然注定無法避免,不是自己等人被殺,就是敵人被屠;那么,就有自己來揮動這把屠刀吧!當(dāng)天晚上。楚陽黑衣蒙面,蒙面巾后面是完全改變了的容顏。如同一抹流光,從窗子里悄悄閃出。馳騁在夜風(fēng)中,寒風(fēng)撲面而過,楚陽感覺到了久違的悸動。貌似真的已經(jīng)有好久好久,自己沒有這樣暗殺過人了?一間規(guī)模不算很大的客棧之中。墨云天三大超級宗門之一鐵劍門中的幾個人正在一個房間里商議?!皶簳r還沒有發(fā)現(xiàn)白逆的下落,其他的人,也沒有發(fā)現(xiàn)蹤跡?!币粋€人輕聲說道。白雨辰,曾經(jīng)的鐵劍門三號人物,這些人的長輩,如今在他們口中,居然已經(jīng)變成了‘白逆’。而且說的是那樣的理所當(dāng)然?!斑@么說,就只有寒冰門找到了他們門派的兩個叛逆?咱們還有鬼蜮那邊都是一無所獲?”“是啊,鬼蜮的人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薄斑@簡直是扯,這里面又沒有鬼蜮的人,他們能發(fā)現(xiàn)什么?無中生有嗎?”“說的也是。”“但目前為今之計,還是只有盡快找到白逆他們的下落,將這件事趕緊完結(jié)。用人頭復(fù)命!唯有如此才能平復(fù)天帝陛下的怒火,保全咱們鐵劍門?!薄胺駝t,天帝陛下一旦雷霆震怒,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咱們鐵劍門在別人眼中是超級宗門,在天帝陛下眼中,不比一只螞蟻強大到那里去?!薄拔覀兒螄L不知,但目前白逆等人都躲得非常隱秘,我們又如之奈何?若是實在找不到的話……”“絕對不能找不到!必須要找到!現(xiàn)在的情況很明顯,要么他們死,要么我們亡!”“從今晚上開始,吩咐所有人每一間房子都要暗中查看,重點查看里面人的長相,一個一個的確認(rèn)核查過去……”“查過的,做好記號!將這整個城市,都給我篩一遍,不要漏過任何一人!”“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得罪不必要得罪的人?”“顧不上了,我們?nèi)绻ゲ坏饺说脑挘麄€門派都沒了……你還怕得罪什么不必要得罪的人?”“是是是……弟子知錯了。”“大長老和二長老到來之前,一定要核查清楚!”“是!”就在這時,門外似乎響起了某種沉悶的聲音,聲音雖然很低,但這里的一干人都是高手,瞬時已經(jīng)警覺了起來;這些人是鐵劍門的一只小隊,或者說是先頭部隊。來到孤竹城,也之是第二天;雖然不是主力部隊,但這只小隊三十多人的綜合實力卻也很不差了,最低的,都有圣位初級修為。警覺性自然是很高的?!澳沁叧隽耸裁词拢俊鳖I(lǐng)頭的低沉聲音問道。屋里的就只是七八個人,屬于高端有一定權(quán)力的,在外面的應(yīng)該還有二十多人分布在各個房間,或者是負(fù)責(zé)安全巡邏的。這句話自然是問外面的人。但,卻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答。夜風(fēng)呼呼,眾人雖然在房中,卻也不禁感到渾身汗毛一下子直豎了起來!有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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