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正是身材挺拔的白御,他那張俊朗的臉此刻覆著一層寒霜,帶著明顯的怒意看著她。
    他怎么會在這里?
    他今天不是去帝都了嗎?
    盛薇薇心里咯噔一下,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腳趾能摳出三室一廳了。
    “小姐,可以跟你了解一下情況嗎?”帽子叔叔的聲音把她拉回現(xiàn)實(shí)。
    “啊,好?!?
    盛薇薇挪到一邊,機(jī)械地回答著問題,還把手機(jī)里的詐騙短信翻出來給他看。
    最后,帽子叔叔告訴她,這人是個慣犯,全國流竄作案,專挑思念親人的人下手。
    “還好,你沒上當(dāng)?!?
    帽子叔叔正要將那個男人帶走,盛薇薇突然托著大肚子追了上去。
    她攔在那個頹喪的男人面前,攤開手,聲音不大但很堅(jiān)定。
    “戒指給我?!?
    男人嫌惡地從兜里掏出戒指,直接扔在地上。
    盛薇薇彎下腰,艱難地將它撿起來。
    入手冰涼,質(zhì)感粗糙,一看就是地攤上幾塊錢的假貨。
    可她還是把那枚假戒指緊緊捏在了掌心里,舍不得扔。
    那個帶隊(duì)的隊(duì)長,臨走前,意味深長地朝白御的方向悄悄點(diǎn)了一下頭。
    “我送你回去?!卑子蟛缴锨?,伸手扶了她一把,手臂堅(jiān)實(shí)有力。
    其實(shí)今天一早,他過來跟她送早點(diǎn),就察覺到她神色不對。趁她上廁所的功夫,他拿起了她的手機(jī)。
    只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就徹底沉了下去。
    他離開后,打了一個電話,語氣嚴(yán)肅得嚇人,“有魚游出了馬都里,馬上清理。”
    所以,他沒跟傅北宸去帝都。
    他只是派人將那些證據(jù)資料送了過去。
    他用了一整天的時間,都在親自捉那條“魚”。
    果然,那是西諾的人,沖著復(fù)仇來的,目標(biāo)就是綁走盛薇薇。
    幸好,他及時清理了。
    后來,他又讓人假扮成這個騙子,按時赴約。
    他只有一個目的,讓她徹底死心。
    想告訴她,騙子就是來騙錢的,戰(zhàn)梟,并沒有活著。
    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像扎了根的野草,瘋狂生長。
    雖然男人被捉了,但這件事并沒有打消盛薇薇心里的念頭。
    他一定是見過戰(zhàn)梟,不然怎么能做出這個假戒指?
    盛薇薇告訴自己,等生完孩子,她必須再去一趟馬都里。
    她要去尋他。
    她不能讓他一個人在那邊東躲西藏,過著不見天日的日子。
    兩個人一前一后走著,周遭的空氣安靜得可怕。
    過了好久,盛薇薇才悶悶地問了一句,“你怎么沒去帝都?”
    白御的聲音冷得像冰,“擔(dān)心你的安全?!?
    盛薇薇心里一刺,又問,“你不問我為什么要來見這個男人?”
    白御猛地停下腳步,他伸出雙手,板正她的身體,強(qiáng)迫她面對自己。
    他認(rèn)真地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盛薇薇,你是個成年人,應(yīng)該有自己分辨真假的能力,而不是因?yàn)橐粭l來路不明的短信,就把自己置于險境!”
    “你有沒有想過后果?你有沒有為肚子里的孩子想過?”
    他此時真的有點(diǎn)氣,那種后怕讓他心口發(fā)緊。
    她差一點(diǎn),就入了局,被綁走了。
    盛薇薇被他問得啞口無,隨即,一個念頭竄了上來,她憤怒地質(zhì)問:“你偷看我手機(jī)了?”
    白御沒有否認(rèn)。
    他從口袋里拿出煙盒,抽出一根,但看到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又煩躁地塞了回去。
    他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聲音緩和了一些,
    “薇薇,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下次再遇到這種事,先告訴我。不要自己一個人去冒險。”
    盛薇薇看著他,突然就笑了,笑得眼眶都紅了。
    “告訴你什么?告訴你,我要去找孩子的爸爸?”
    “告訴你,我一直很想他,只是在某些難過得不行的時刻,拿你當(dāng)個替身,把你當(dāng)個備胎?”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鋒利的刀片,削在彼此的心上。
    白御那張俊臉?biāo)查g冷了下來。
    “你就這么愛他?對他一直念念不忘?”
    “是?!彼敛晃窇值赜纤囊暰€,肯定地說,“如果他還活著,永遠(yuǎn)不會有你白御的位置。”
    撕破臉就撕破臉吧,真相再殘忍,也是她的真心話。
    白御沉默了許久,再開口時,語氣竟然平和了些。
    “薇薇,這個世界已經(jīng)沒有戰(zhàn)梟了,你要接受事實(shí)。”
    “不,他還活著!他一定不會那么容易死的!”盛薇薇立刻反駁,這個念頭比任何時候都更加堅(jiān)定。
    “盛薇薇,你清醒一點(diǎn)!”他雙手重新握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讓她有點(diǎn)痛。
    盛薇薇卻勇敢地迎上他的眸子,“白御,你走吧。其實(shí),我并不是那么喜歡你?!?
    她突然想起了白夫人的話,白家是不會允許她進(jìn)門的,她又何必讓他將來為難。
    白御的語氣冰冷,帶著無法掩飾的悲傷。
    “盛薇薇,你有沒有心?”
    她說,“白御,謝謝你曾經(jīng)照亮我,只是,我的夜,還是黑的?!?
    說完,她轉(zhuǎn)過身,決絕地離開。
    他皺著眉,看著她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心里堵得慌。
    他想沖上去告訴她:我就是戰(zhàn)梟,就是你日思夜想的那個人。
    可他什么都不能說。
    一旦說了,他就要永遠(yuǎn)地離開她,回到他的戰(zhàn)場,這是他不能承受的結(jié)果。
    他快步跟了上去,不敢靠得太近,只敢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
    看她叫了一輛車,他立刻攔下了另一輛
    帝都,慕家正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慕家人第一時間就找上了白家,就是想要求情。
    但是白夫人與白洵,并沒有見他們。
    傅北宸離開時,特意過來了一趟,跟他們說明了情況。
    慕琛讓人做了假的親子鑒定書,讓自己誤會,差點(diǎn)讓熙熙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而且,他還想抱走熙熙,又讓人將自己殺害。
    慕琛差點(diǎn)讓他們失去外孫、女兒、姑爺,如果這個時候,白家向慕家傾斜,那可是真的令熙熙寒了心。
    也許,她再也不會回這個家了。
    這番話說得風(fēng)平浪靜,實(shí)則,猶如千金壓頂。
    所以,白家只有閉門謝客,慕白兩家?guī)资甑那檎x,算是徹底破碎了。
    夜里十點(diǎn),胃里空得發(fā)慌。
    盛薇薇心情更是跌到了谷底,只想用食物和熱辣填滿心里的窟窿。
    她一個電話,把顧星念和清寧都叫了出來。
    還是那家她-->>們最愛的火鍋城,豪華包廂里,滾滾的紅油翻騰著熱氣。
    桌上鋪滿了頂級的肥牛、雪花肉和鮮活的海鮮,旁邊是琳瑯滿目的飲料和果酒。
    三個女人甩開腮幫子,大快朵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