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誰???”
“我是李庚勝。”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卻瞬間將他凍結在原地。
李庚勝,省里排名前三的人物。
他竟然親自打電話過來了?
“趙石?!?
李庚勝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法不容情,你如果繼續(xù)執(zhí)迷不悟下去,我也只能將你就地正法了?!?
“就地正法”四個字,狠狠扎進趙石的耳膜。
什么玩意兒?
就地正法?
李庚勝這是瘋了還是我聽錯了?
“李……李局……您,您這是開什么玩笑?”
趙石強行開口說道:“誰?是誰在背后搞我?!”
“你現(xiàn)在關心的不應該是這個!”李庚勝的聲調(diào)陡然拔高:“你應該關心的是怎么去彌補自己的過失!”
“多的我也不多說,你現(xiàn)在,立刻,馬上!把藥給我物歸原主!這件事情,還有從輕發(fā)落的可能!”
“嘟……嘟……嘟……”
不等趙石再問一個字,李庚勝那邊已經(jīng)掛斷電話。
趙石握著手機,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他下意識地抬頭,再次看向那個坐在沙發(fā)上,自始至終都穩(wěn)如泰山的老頭。
衛(wèi)忠也正看著他,眼神平靜無波,既沒有嘲諷,也沒有得意。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趙石的內(nèi)心在吶喊。
一個退伍的老頭子,怎么可能讓省藥監(jiān)局的一把手嚇成這樣?
李庚勝剛才的語氣,那不是警告,那是哀求!
哀求自己不要再作死了!
他不信邪!
他還有最后的底牌!
趙石手指顫抖著,劃開通訊錄,找到了那個他存在最頂端,只用一個“王”字作為備注的號碼。
這才是他真正的靠山,京城部委里的一位秘書,是他父親都要仰望的存在!
只要王秘書一句話,別說一個李庚勝,就是寧江的天,都能給他捅個窟窿再補上!
電話撥了出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趙石愣了一下,隨即又撥了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他像是瘋了一樣,一遍,兩遍,三遍……
終于,在第五遍的時候,電話不再是忙音了。
通了!
然而,僅僅響了一聲,就被對方毫不留情地掐斷了。
“嘟!”
那一聲短促的掛斷音,狠狠砸在了趙石的心臟上。
完了。
這次是真的完了。
王秘書不是在忙,他是在明確地告訴自己:你的事,我管不了,也絕不會管。
是什么樣的人物能讓王秘書連電話都不敢接?
冷汗,瞬間浸透了趙石的后背。
他感覺自己的雙腿發(fā)軟,幾乎站立不住。
此時趙石的腦子里亂成一鍋粥,下一秒,猛地抬頭看向衛(wèi)忠。
他不是故弄玄虛。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半小時”不是威脅,而是宣判。
趙石的身體猛地一顫,他想到了一個最恐怖的事情——藥!
他爸的救命藥!
“不好!”
趙石發(fā)出一聲驚恐的尖叫,再也顧不上任何體面,轉身就朝著樓上狂奔而去。
他腳下踉蹌,有好幾次都險些摔倒在樓梯上。
……
三樓臥室內(nèi)。
私人醫(yī)生陳教授正小心翼翼地從藥盒里取出一支針劑,準備將其注入輸液瓶中。
“老爺子的身體指標已經(jīng)到了臨界點,再不用藥,恐怕……”
陳教授正對一旁的護士說著,臥室的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砰!”
趙石像一頭失控的公牛,雙眼赤紅地沖了進來:“住手?。 ?
他發(fā)出一聲嘶吼,聲音尖銳得變了調(diào)。
陳教授被嚇了一大跳,手里的針劑差點掉在地上。
他穩(wěn)住心神,皺眉看向趙石:“趙先生,你這是做什么?老爺子等不了了,再拖下去,會有生命危險的!”
“生命危險?”
趙石沖到病床前,一把奪過陳教授手中的輸液瓶,雙目圓瞪:“如果用了這藥,不止我爸!你!我!我們所有人都得死!你懂不懂?!”
所有人都得死!
這六個字,帶著無盡的恐懼,在房間里回蕩。
陳教授和護士徹底呆住了。
他們都是專業(yè)的醫(yī)護人員,見過各種生離死別的場面,也見過情緒失控的家屬。
但他們從未見過像趙石這樣的。
一個身家億萬的富豪,一個在寧江可以橫著走的大少,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讓他怕成這樣?
趙石根本沒時間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