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考慮好沒有?”
他問。
“考慮什么?”
“要不要來我身邊?!?
“不要?!?
林以微毫不猶豫地拒絕。
謝薄無奈地看著她:“寧愿被池西城搞死,也不跟我,是吧?!?
林以微沉默。
今天已經(jīng)算是意外中的萬幸了,萬幸池西城和他妹妹關(guān)系不好,否則全盤計劃宣告落空。
找到林斜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謝薄,你別管我了,我能應(yīng)付池西城。”
“你怎么應(yīng)付他?”
“我說了,我不怕痛的?!?
她一雙黑亮的眸子直視謝薄的眼睛,“我什么都不怕?!?
“她就是個婊|子,跟你媽一樣…”
謝薄腦海里,又響起了池西城的話,如同惡魔的低語。
他太陽穴青筋都爆出來了。
“林以微,我要是再幫你一次,就是犯賤!”
謝薄說完,怒氣沖沖地離開了便利店?!?
拳擊室里,池西城發(fā)泄著滿腔怒火,橡膠樁子上套了件賽車服,被他揍得東倒西歪。
云暉冷眼看著他:“池爺,算了吧,一個女人而已,平白傷了你和謝薄的感情,不值當(dāng),天底下女人這么多,何必跟他爭?。 ?
池西城聽到這話就來氣,狠狠一拳揍在橡膠樁子上。
憑什么,憑什么他事事都要讓著他,事事都要被他壓一頭。
是,就算池家比之于謝家要稍遜一籌,但他池西城是池家的獨(dú)生兒子,謝薄呢,謝薄算個屁啊。
也就仗著自己比他那幾個兄長腦子更聰明,成績好,投資的幾家公司都在盈利,逐漸展露出商業(yè)才華,謝思濯近兩年才逐漸開始器重他。
說白了,也就是個私生子,他一輩子都別想洗掉這個骯臟的污點了。
池西城想到林以微那張楚楚可憐的臉蛋。
真想聽她哭出聲啊。
他回頭望向云暉:“下周west和ds是不是有場比賽?”
“對啊,是有一場,謝薄也會上?!?
池西城嘴角提了提:“這不巧了嗎?!?
……
那幾天,林以微一直小心翼
翼地觀察著,池西語一如既往,沒有任何異常,確如謝薄所說,池西城沒有告訴她。
她這才放心。
后來幾天,謝薄一直沒來學(xué)校,也沒再聯(lián)系她,林以微以為是那天惹他生氣、他決定放棄她了,還稍稍松了一口。
有次和葉安寧約奶茶,聽她說,謝薄賽車時出了意外,輕微腦震蕩,住院了。
她心頭一驚:“怎么會?”
“west俱樂部的賽車手違規(guī)操作,撞上了謝薄的車,幸虧謝薄技術(shù)好,緊急轉(zhuǎn)向避開了致命一擊,安全氣囊及時彈出,才讓他只受了一點輕傷,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葉安寧嘆了一口氣,“賽車真是危險啊,我勸了他好幾次,讓他別玩車了,他誰的話都不聽,就喜歡這一行?!?
“是…池西城的車隊?”
“是啊,westfall,是池西城的車隊?!?
林以微心底隱隱有懷疑,那晚的事情之后,池西城很顯然對謝薄懷恨在心。
如果真的是…豈不是她間接害他受傷了么。
“他現(xiàn)在還好嗎?”
林以微問葉安寧。
葉安寧叼著吸管,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他住德柯私立醫(yī)院的特護(hù)病房,我想去看他來著,但池西語一直守在他身邊,我也上不去,不好和池西語正面撞上。”
雖然池西語還不是謝薄的正牌女友,聯(lián)姻這事兒也還沒定下來,但學(xué)校的女孩多少都要刻意避著她一些。
因為她們知道,如果和池西語發(fā)生沖撞,謝薄要維護(hù)的人必然只有池西語。
林以微心有戚戚,總覺得謝薄受傷也許與自己有關(guān)…
算了,不去想了。
都是他自愿的,她從始至終沒有求過他一聲,沒心沒肺…才能過得好。
她和葉安寧道別,走出奶茶店,遠(yuǎn)處一輛黑色的轎車,在夜色中…似等候多時了。
……
德柯醫(yī)院的特護(hù)病房,謝薄瞇了瞇眼睛,蘇醒了過來,腦子感覺悶沉沉的,有點疼。
池西語見他醒來,擔(dān)憂地握住了他的手:“謝薄哥,你還好嗎?”
“沒事?!?
謝薄不動聲色地抽回手,摸了摸額頭上的紗布。“當(dāng)時我看視頻回放,真的心驚膽戰(zhàn),這場意外…太嚇人了!”
池西語心有余悸地說,“謝薄哥,你別玩賽車了吧,好危險的?!?
謝薄對她笑笑:“不玩賽車,玩什么,陪你扮家家酒嗎?”
“也可以啊?!?
池西語將家里保姆熬好的雞湯送到謝薄面前,“吃點東西吧?!?
謝薄嗅到雞湯的味道,不禁皺了眉:“西語,我想吃白菜粥?!?
“啊,我去幫你買!”
謝薄難得拜托她做什么,池西語忙不迭離開了病房。
她一走,謝薄立刻從床上跳下來。
一陣暈眩讓他險些摔跤,扶著墻穩(wěn)住身子,用力扯掉了頭上的紗布,踉蹌著出門。
“薄爺,你干什么?。 ?
剛進(jìn)門的黎渡連忙扶住他,“快躺下,你還沒恢復(fù)呢!”
“我昏迷了多久?”
“兩天了得有?!?
謝薄按了按眼角,感覺頭還有點悶沉沉地疼。
“我手機(jī)?”
“在這兒?!?
黎渡連忙從柜子里取出手機(jī),遞給他。
謝薄開了機(jī),手機(jī)里頓時涌出了上百條微信扣扣消息和許多短信。
他焦灼地一一翻過,卻沒有看到想看的人發(fā)來的消息。
黎渡打量著男人蒼白且低沉的臉色,說道:“薄爺,你找什么啊。”
謝薄沒有回答,直接給林以微打了電話。
隔了很久,電話才被接聽。
“謝薄?!?
女孩嗓音沙啞。
“沒事嗎?”
謝薄走到了病房的落地窗邊,看著遠(yuǎn)處西沉的斜陽暈染的大片火燒云,如同金色的潑墨。
他急切地問,“我昏迷這兩天,池西城有沒有找你,有沒有動你,受傷沒?”
電話那端,只剩女孩沉滯的呼吸,牽扯著他的心一陣陣地難受。
“說話,林以微!”
他有點著急了,“說話。”
“我…沒事,謝薄?!?
林以微感覺喉嚨里仿佛吞了橄欖一樣難受,“傷成這樣,你自己保重,別管我了?!?
“怎么可能不管?!?
謝薄揉了揉額頭,想到那個一輩子…都被人叫下|賤貨的女人,那個病逝前死死攥著他的手,淌著淚,讓他一定要出人頭地的女人。
“記著,別去人少的地方,別出校門,等我好起來…”
話音未落,電話里傳來池西城惡魔般的嗓音――
“謝薄,醒了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