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么怕？”

“不是，梁舒逸，一開始我和你說過了?！?

“我知道。”梁舒逸自嘲一笑，“跟你開玩笑的，還當真了。看你慌成這樣，這么不經(jīng)嚇。”

周凝呼吸頓了頓，心里有異樣蕩過。

梁舒逸摸摸她的頭發(fā)，“好了，別想那么多，早點休息。”

周凝點點頭，說：“對了，我想明天出院?！?

“得問醫(yī)生，醫(yī)生說可以出院就出院?！?

“今天問過了，醫(yī)生說今晚不發(fā)燒，其實明天就能出院了?！?

“好，那明天我來陪你辦出院手續(xù)?！?

周凝說：“謝謝你。對了，梁舒逸，辦婚禮的錢你不要跟我家客氣，這是我們兩個的事?！?

“行了，錢的事不用你想，我心里有數(shù)?！?

周凝怎么可能不想呢，她就是想和他算清楚一點，以后要是分開了，互不相欠是最好的。

梁舒逸走后，她哥又來了電話，問她最近過得怎么樣。

辦完出院手續(xù)是下午四點左右，梁舒逸過來帶她去辦的，辦完正要出醫(yī)院，迎面碰上帶著保鏢的趙夫人，周凝一眼認出來那是趙夫人，她見過趙夫人的照片，早就記住了她的長相。

當年趙夫人在那通電話里說的話又在耳邊回蕩。

周凝攥緊了手指，身體僵硬，仿佛被釘在原地。

梁舒逸也看到了趙夫人，趙夫人頭也沒回的往電梯里走，進了電梯，電梯門關(guān)上，他牽住周凝的手，說：“沒事，人已經(jīng)走遠了。沒看到你?！?

周凝點了下頭。

到車里，梁舒逸問她：“你很怕趙靳堂的母親？”

周凝想了一會兒，認真點頭。

“為什么？當初你們分手，是她促成的？”

“是，也不算是。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我做賊心虛吧，因為是我別有目的接近的趙靳堂，也是我先動心?！?

“你總把責(zé)任往自己身上攬，有沒有可能不是你想的這樣，兩個人在一起，不是一個人的事?！?

“是我的問題?！敝苣f，“我家有遺傳病，那病遺傳幾率很大，目前為止，我也有，沒辦法生孩子，生了孩子也可能會像我這樣。所以我沒辦法過正常人的生活，沒辦法正常結(jié)婚生子?！?

但母親希望她能夠過正常人的生活。

她和梁舒逸有這么一天，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想給母親看到，圓母親一個心愿。

梁舒逸聽了她的話，有些沉默，在紅綠燈的時候停下來，握著方向盤，說：“凝凝，你是在提醒我么？”

周凝緊了緊手指，說：“梁舒逸，你也是個很好的人，如果……我是說如果，不是現(xiàn)在，你要是想過正常的生活，可以告訴我，隨時隨地，都可以?！?

梁舒逸勾了勾嘴唇，說：“你怕我喜歡你？”

周凝心下一滯，那層窗戶紙被他捅破了，她還想裝下去也不行。

“梁舒逸，你沒有這個想法再好不過，我不是開玩笑，不要對我有任何感情?！?

許久的沉默過后，梁舒逸非得不否認，也不是以開玩笑的口吻，而是正面問她：“你什么時候感覺到我對你有感情的？”

“最近?！?

“……”

周凝自己有種感覺，尤其是這幾天。

她之所以剛剛說這些，無非旁敲側(cè)擊提醒。

“假戲真做不好么？”

周凝無。

身體猛地墜入冰窖。

綠燈亮了，車子發(fā)動，行駛在路上。

梁舒逸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以前確實是不婚主義，沒想過結(jié)婚的事，他有結(jié)婚的目的，她也有，于是一拍即合，兩個人合作，可事情漸漸的偏離了軌道，尤其在趙靳堂出現(xiàn)后。

他也描述不清楚這種感覺，在明知道她有個秘密，有個愛而不得的人，當時沒放在心上，可真當這個人出現(xiàn)了，他便感覺到周凝在這個人出現(xiàn)后變得失控。

“凝凝，我以為我不會在意，我也知道我們是假的，可是現(xiàn)在看來，是我高估自己。”

車里很安靜，周凝不可置信看他，說：“梁舒逸……”

“你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么，你跟你哥一塊來，安靜坐著，后來再見到你，在你哥家里，你在露臺上趴在狗子身上睡覺，陽光照在你身上，我覺得很美好?！?

梁舒逸說：“大概我也要失控了，很抱歉。”

周凝說：“梁舒逸，你冷靜一點……”

她沒由來有點慌。

“我知道現(xiàn)在說這些，你很可能不會和我結(jié)婚，我不想騙你?！?

緊接著一路無，一直送周凝回到住處，兩個人都沒有下車，好像今晚要把話說開。

梁舒逸似乎平復(fù)下來，很冷靜了，說：“凝凝，我得承認，我有過陰暗的想法，想等我們結(jié)了婚，再慢慢想辦法讓你喜歡上我。”

周凝真的沒想到這樣，“我覺得你現(xiàn)在不是很冷靜，梁舒逸，等冷靜了一點再聊?！?

她也需要時間冷靜，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利落走人。

梁舒逸目送她進去，自嘲一笑，拿出手機翻來覆去看那幾張照片，有人今天一大早發(fā)到他手機上的，全是趙靳堂和周凝在一起，時間地點應(yīng)該是在青市，過年那陣子，也有近期的，還有游輪上的。

他撥通發(fā)來照片的電話，等那邊接通，他問對方：“發(fā)給我照片什么意思？”

“你說什么意思?！笔謾C那頭是一道男人的聲音，但不是趙靳堂。

“你是誰？這事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怎么會沒關(guān)系，你的未婚妻出賣了你，給你戴綠帽子，背著你和舊情人勾勾搭搭的，我要是男人，這口氣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

“你知道還挺多，然后呢，找我什么事？”

“找你合作，梁生，我們有共同的目標?！?

梁舒逸抽上一根煙：“你知道我是誰，我不知道你是誰，談合作，你沒有誠意，讓我怎么跟你合作？”

男人笑了一聲，“明天出來見一面不就清楚了。”

梁舒逸掛了電話，沒多久收到一條簡訊，是明天見面的時間和地址。

他坐在車里沒有立刻離開，抽完一根煙，滿腦子都是這些張照片，角度刁鉆，燈光昏暗，這兩個人站在一起，不得不說，挺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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