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凝眼睛彎彎笑著:“你是我哥女朋友,我不喊一聲嫂子,多沒禮貌?!?
“以前怎么喊的就怎么喊,還禮貌上了,少來,不準開我玩笑,那么多人呢。”
孟婉真不好意思,這么多年朋友了,忽然聽她喊聲嫂子,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周凝有故意的成分,難得輪到她逗孟婉,看孟婉面紅耳赤的,是真的不好意思,臉皮非常薄。
“我喊嫂子沒什么問題的吧,是不是,哥?”周凝轉(zhuǎn)頭問向周湛東。
周湛東說:“你們商量,喊什么都行?!?
周凝壞壞笑了聲:“嫂子,我們先坐下來聊吧。”
孟婉拿周凝沒辦法了,于是就聽她喊了一晚上,讓她適應(yīng)適應(yīng)新稱呼,以后總是要這樣喊的。
周湛東則一旁溫柔笑著,任由周凝胡鬧,他轉(zhuǎn)頭望著孟婉的時候,分外的溫柔專注,滿滿得都要溢出來了。
孟婉摸了摸耳垂,非常的燙,比桌子上的生豬肝的顏色還要深,還好人不多,都是自己人,倘若還有其他人在場的話,她真的會尷尬得無地自容。
周凝看他們倆眉目傳情,嘴角的弧度根本壓不下來,她是真的很想笑,又怕太明目張膽,被孟婉看見真急眼了。
這頓飯吃得很溫馨,周凝和孟婉好久不見,有說不完的話題,她們倆聊得熱火朝天,把兩個男人晾在一旁,沒有怎么理他們倆,他們倆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沒什么好聊的,就喝茶,照顧她們倆,及時添茶倒水的。
孟婉心血來潮,很想喝點酒,她酒量可以的,不怕醉,是周湛東擔心她喝太多,只給她點兩杯,嚴格控制酒量。
然而孟婉還是喝多了。
飯局結(jié)束之后,孟婉步伐踉蹌,站都站不穩(wěn),好在有周湛東在,抱著她上車先回了酒店。
送走人后,周凝長舒一口氣,很是欣慰。
外面還在下雨,趙靳堂撐著傘,說:“走吧,我們也該回家了?!?
周凝說:“嗯,回家。”
回家路上,周凝趴在車窗上看外面的雨夜街頭,思緒亂千,想起了他們最開始有接觸那個晚上,也是下雨的一個晚上,他從車里下來,撐著一把傘,她就上了他的車,他們的故事就起始于那個雨夜,如果沒有那個在一起,又怎么可能會有后面那么多事。
不知道怎么的,一到下雨天,周凝的情緒總是很惆悵,趙靳堂擔心影響她的心情,還說要不要換個地方養(yǎng)胎,找個不下雨的城市,等她生完孩子了想回來再回來。
她懶得折騰了,習慣在樺城待了,不想跑來跑去。
趙靳堂只能由著她。
等過完年了,短暫的聚一聚,該上班的上班,又到了分開的時候。
大概也因為如此,周凝的情緒又變得很低沉,心血來潮忽然想要回家住幾天,她說的家是青市。
趙靳堂二話不說讓顧易安排車子回趟青市。
周凝怕麻煩,說:“我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說說就是想去,不想去怎么會提呢,是不是,我看你這幾天又不開心了,要是回青市能開心點,我們就回去住上一陣子?!?
“我的不開心那么明顯嗎?”
“我要是連你開不開心明不明顯都看不出來,未免太沒用了?!?
趙靳堂溫聲說道,輕輕圈住她的腰身,她懷孕到現(xiàn)在,吃了不少苦頭,又是掉發(fā)又是長雀斑,孕后期身體水腫的厲害,沒有一個階段是輕松的。
周凝說:“我沒有不開心吧,只是想回家看看了。”
“好,那我們回家?!?
不等周凝遲疑不定,趙靳堂就帶她回了青市住上幾天,回去住之前安排人把房子打掃干凈,他們倆到的那天,家里嶄新如初,太久沒有人住過,沒有人生活過的樣子,周凝好一陣沒回來了,她坐在沙發(fā)上,撫摸著熟悉的家居,想起了母親還在時候的點點滴滴。
她更加傷感了,眼淚在眼眶打轉(zhuǎn),不想被趙靳堂看出來,她別過臉,很小聲抽了下鼻子,把眼淚咽回去。
她的小動作,又怎么會躲過趙靳堂的目光。
但趙靳堂沒有聲張,說:“要不上樓看看?”
“好?!?
周凝帶他去了自己的房間。
他們結(jié)婚這么久,他還沒來過她的房間參觀過,這建房子的布局還是跟周母在的那時候一樣,幾乎沒什么變過,周凝也不想改變,所有東西都原封不動,她要是想回家來看看了,不至于那么陌生。
她的房間很女孩子,書柜書架都放在一旁,堆滿了各種書,碼放整齊,是她以前看的書,當然不乏有三毛的書。
趙靳堂瞇了瞇眼,說:“你小時候很愛看書?!?
“那會沒有那么多娛樂玩,不像現(xiàn)在,我又不愛出門,不愛運動,喜歡窩在家里看書?!?
“怪不得文藝兮兮的?!?
“貶義?”
“中性,不帶貶義色彩。”
周凝走到窗戶旁邊,驀地長長嘆息一聲,還是很惆悵的樣子。
聽她嘆氣聲,趙靳堂來到她身后,說:“唉聲嘆氣的,有什么要和我說的嗎?”
“沒有。”
趙靳堂轉(zhuǎn)過她的身子,說:“沒怎么,怎么聲音帶著哭腔?觸景傷情了?!?
“有點吧?!?
趙靳堂揉了揉她肩膀,溫柔望著她,說:“別難過,想回來的話,隨時都可以回來,不是不能回來了,知道嗎?!?
他不說還好,一說,周凝低了低頭,眼淚就在眼眶打轉(zhuǎn)了,趕忙側(cè)過臉去,不想被他看見,她不是故意哭的,就是有點小難過而已。
趙靳堂輕輕摟著她,摸著她的頭,跟摸小孩子一樣,說:“你這樣難過,會讓我覺得我非常的不是人?!?
“不是你的錯?!?
“卻跟我有直接關(guān)系。”趙靳堂輕輕拍了下,“我難辭其咎?!?
周凝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沿著臉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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