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這兩個(gè)字，多見外。

娃是他們家的，她陸明珠以后結(jié)婚，只要懂事入贅的。

念念開心了，匆忙沖向休息室：“那我去看看我給奶奶帶的禮物！”

陸明珠笑起來：“好！”

……

上次回到陸家，因?yàn)楸皇虑榇驍啵瑳]能見到陸夫人一面。

但今天不一樣。

陸明珠在餐廳里碰到了陸夫人。

陸明珠本來是想用完餐再帶著念念回去的，可沒想到吃得差不多了，一抬眼，卻見到了陸夫人坐在不遠(yuǎn)處的餐桌前，正在看菜單。

她一個(gè)人。

幾乎是剎那間，陸明珠的眼淚便奪眶而出。

媽媽老了很多。

五年的時(shí)間啊。

她記憶里，陸夫人永遠(yuǎn)是那樣溫婉如玉的，沉穩(wěn)的母親。

可現(xiàn)在，她的雙鬢已經(jīng)長出了白發(fā)。

那原本清亮的眼睛，也漸漸變得蒼老了許多。

陸明珠從未意識(shí)到，原來衰老，是一件這么直接的事情。

她想起來很早很早之前。

她還是十七八歲無憂無慮的少女，陸夫人對著鏡子看見了幾根白發(fā)，便匆匆叫住正欲出門和朋友玩樂的她。

陸夫人說：“明珠，你幫我看看這里是不是有幾根白頭發(fā)？真礙眼，你幫我拔掉吧！”

陸明珠那時(shí)候一心想著和朋友出去玩，再晚一點(diǎn)出門怕遲到。

于是便敷衍地看了看，她見到了白發(fā)，但并未覺得有什么，只是笑嘻嘻地纏著陸夫人，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媽，說什么呢，一根白頭發(fā)都沒見到，你這么青春靚麗，哪會(huì)有什么白頭發(fā)啊，你就是太擔(dān)心啦！”

陸夫人無奈又想笑，便嗔怪戳著她的額頭：“小滑頭！”

陸夫人知道陸明珠的心思早就飛走了，便無奈催著她：“行了行了，趕緊玩去吧，就知道用不著你！”

陸明珠笑嘻嘻擺擺手：“那我走啦！”

換鞋出門之前，陸明珠還看見陸夫人在對著鏡子擺弄，似乎是對這白頭發(fā)很在意的樣子。

可現(xiàn)在……

她的白頭發(fā)已經(jīng)有很多很多根了。

她卻再也沒有在意。

陸明珠的心，像是被人撕扯著，傳來一陣無法割舍的鈍痛。

念念注意到了陸明珠的不對勁，困惑地抬頭看去，卻不知道陸明珠在哭什么。

她抿抿小嘴巴，拿出一張衛(wèi)生紙塞到了陸明珠的手心。

念念的眸光，仿佛一種無聲的鼓勵(lì)。

陸明珠終于下定決心，深吸一口氣，牽住念念的手，她手心全是冷汗：“寶貝，我?guī)闳ヒ娔棠?，走吧?！?

一步，兩步。

陸明珠從來沒有覺得時(shí)間這么煎熬過。

每一步，她的心都仿佛跳到了嗓子眼，生怕下一秒，眼前的人會(huì)轉(zhuǎn)過頭來，看清楚她的臉。

她既欣喜，又害怕。

陸明珠走到了距離陸夫人三步之遙的身后。

她再也忍不住，紅著眼眶張口。

“媽！”

一道清越的女聲先她一步喊了出來。

一個(gè)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開心快步地走到陸夫人身邊，極其熟練地圈住陸夫人的脖頸，膩歪地挨在一起：“我補(bǔ)完妝回來啦，我口紅好看不？菜單呢！快讓我看看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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