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
寧桃猶豫地問:“你打算怎么帶我走?!?
逃跑這種事,必須得有個完善的計劃才行。
謝濺雪聞擱下了筷子:“桃桃,我能保證帶你走出蜀山,但是有件事必須要你自己去做?!?
“什么事?”寧桃問。
“給常清靜下『藥』。”
給常清靜下『藥』??
“是?!敝x濺雪無奈地笑了,“說實話,這蜀山攔著你的也只有他一人,我這兒有一帖『藥』?!?
說著青年從袖中『摸』出個小瓷瓶來,擱在了桌面上。
“這『藥』是我自己親自煉制。”
他身子骨不好,近身搏擊是一向的短板,故而只能走『藥』毒這一條路。
垂眸看著桌上的小瓷瓶,謝濺雪咳嗽了兩聲,緩緩地說。
“你想辦法把這帖『藥』讓他服下,能保證讓他昏睡足足六個時辰?!?
“到時候,你直接來鳳陵弟子這兒來找我便是,鳳陵弟子這幾日都在蜀山的迎客堂內(nèi)。”
謝濺雪抬起眼,一字一頓,緩慢卻堅決,一向溫和的青年眼里卻閃爍
著有些侵略『性』的光芒:“有我護著你,你可以與鳳陵弟子一道兒大搖大擺地下山離開,沒有人敢攔著?!?
桃桃握著『藥』瓶,被這股王霸之氣給震懵了一瞬。
正欲開口說些什么,就在這時,松館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寧桃心幾乎跳出了喉嚨口。
有人來了?。?
忙把瓷瓶往袖子里一賽,果斷拉起了謝濺雪。
“桃子?”謝濺雪驚訝。
“有可能是常清靜?!睂幪覈烂C地說,“不行,現(xiàn)在不能讓他看到你。”
否則這逃跑計劃就功虧一簣了!
伴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桃桃急得渾身上下直冒汗,抓著謝濺雪的手急得團團轉(zhuǎn)。
常清靜也太窮了,這松館竟然連個能藏人的內(nèi)室都沒有。
眼看著這腳步聲在門口停住了。
敲門聲響了起來。
桃桃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拉著謝濺雪往床上一推。
“桃桃?!”這回謝濺雪是徹底蒙了。
桃子抱著被子羞愧地看著他:“對不住,委屈你了!”
說完,就把謝濺雪塞到了床里面,蓋上被子,拉下了床幔。
做完這一切,正準備收拾房間毀尸滅跡的時候,門卻“吱呀”一聲被人從門外推開。
桃桃瞬間僵硬在原地,看著那扇被推開的門,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她、她是豬腦子吧?。?
剛剛看到謝濺雪到訪太過震驚,竟然忘記了鎖門!
虛掩著的門沒花什么力氣就被常清靜從外面推開。
“桃桃。”常清靜從風雪中走了進來,他才出杏林堂,煉得丹『藥』之后,便馬不停蹄地來到了松館。
青年身姿清越,腰肩的線條勻稱清瘦。不知為何,面『色』好似比以往更加蒼白,周身縈繞著淡淡的血腥味兒和微苦的『藥』香。
目光落在寧桃身上,常清靜那貓眼愣了半秒,修長如梅骨的手輕輕合攏了桐油傘,蹙著眉遲疑地問:“你剛剛在做什么?怎么遲遲沒有動靜?!?
他剛剛在外面敲了半天門,還以為是寧桃出去了忘記帶上門,這才進來看看,卻沒想到寧桃非但沒走,反倒還直挺挺地站在屋子里。
對上常清靜的視線,桃桃搖了搖頭,平靜自若地說:“我剛剛在看話本呢,看得入了『迷』沒聽見。”
常清靜并沒有起疑,只是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又從袖口中『摸』出了一個瓷瓶:“這個,給你?!?
“這是上次的『藥』。”
“???啊多謝?!碧姨艺UQ?,趕緊伸手接過了他手中的『藥』瓶,轉(zhuǎn)身就要放到柜子里。
反正她也不會吃的,到時候全都倒掉就是了。
然而,她手倒是伸出來了,常清靜卻突然像被點了定身術(shù)一樣,紋絲不動地僵在了原地,身形凝滯了。
桌上有兩幅碗筷。
聯(lián)想到方才寧桃的一舉一動,這意味著松館里還有別人,而碗里裝著的卻是他送出去的那份兔子糕。
所謂的“剛剛看話本看到入『迷』”都是騙人的,那一瞬間,常清靜面無表情地將視線從那兩幅碗筷上移開。
無數(shù)情緒負面的壓抑的情緒,排山倒海般地瘋狂涌入了胸膛,在心口擠壓咆哮,呼之欲出。
然而,常清靜表面上卻沒有任何反應,他幾乎是迅速平靜了下來,虛偽地再度頷首,“好?!?
留了個心眼之后,這屋里每一個角落好像都可值得懷疑。
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了那個最有可能藏人的角落――床帳內(nèi)。
青『色』的布幔遮擋著,影影綽綽的,依稀可見床上胡『亂』堆疊著的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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