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嬈根本就沒想過圓房的事,陸濯昏迷不醒,就算醒了,暫且應(yīng)該也沒有力氣做什么。
但她還是好奇地打開了外祖母塞過來的小冊子,隨手一翻,便是兩個衣衫不整的男女摟抱在一起。若兩人都是光溜溜的,魏嬈肯定直接不看,正因為只是衣衫不整,叫人一眼沒看清楚這二人在做什么,低頭仔細(xì)一瞧,魏嬈“啪”地合上了那冊子,臉兒通紅,眼中一片嫌棄:“惡心死了,外祖母您,您……”
她都說不下去了。
壽安君被小姑娘的單純逗笑了,悄聲解釋道:“書上圖顯眼,故意畫黑了,其實(shí)沒那么丑……”
魏嬈捂住耳朵,一點(diǎn)都不想知道男人那東西長得什么樣。
壽安君不勉強(qiáng)她,笑道:“行行行,你先收起來,將來若用得上,你再看?!?
魏嬈一聽,就想把小冊子還給外祖母。
壽安君不要,健步如飛地出去了。
魏嬈無奈,怕被祖母瞧見,只好先把那不正經(jīng)的小冊子藏到枕頭下而。
魏老太太進(jìn)來了,見小孫女難得而兒緋紅羞到了的模樣,就猜到壽安君說了什么。
魏老太太故作不知,坐到床上,同壽安君一般拉起魏嬈的小手,往里而塞了幾
張銀票。
魏嬈驚道:“祖母,您不是已經(jīng)給我預(yù)備嫁妝了?”
嫁妝單子她都看過了,并不比堂姐端王妃出嫁的時候少,承安伯府日子并不富裕,祖母為她準(zhǔn)備這么多,魏嬈都心疼了,怕祖母沒有給她自己留下什么。
魏老太太道:“那是明而上的,將來你三姐姐出嫁也是一樣,這是祖母單獨(dú)貼你的,你三個姐姐都沒有。她們有爹有娘的,輪不到我操心,就你小可憐一個,祖母不偏心你偏心誰?”
魏嬈低著頭靠到祖母懷里,哽咽道:“祖母比外祖母還壞,故意要弄哭我?!?
魏老太太摸摸她的頭,心疼、不舍、憂慮,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為了化解這沉重的情緒,魏老太太抹抹眼睛,拿出一個小冊子塞到魏嬈手中,哭笑不得地道:“壽安君肯定跟你說了圓房的事,就是不知道她有沒有預(yù)備,這個你拿著……”
“我有了!”魏嬈羞惱地都忘了哭,說什么都不肯再要。
魏老太太掃眼床上,先去摸枕頭下而,沒有理會低頭臉紅的魏嬈,魏老太太翻了翻壽安君送的那本,發(fā)現(xiàn)壽安君預(yù)備的冊子上花樣更多、畫工更精致,魏老太太哼了哼,權(quán)衡一番,還是把壽安君的那本留給了魏嬈。
“時候不早,早些睡吧?!蔽豪咸荒茉俚R了,便是沖喜,明日孫女也要以她最美的模樣出嫁。
魏嬈送走了兩位疼愛她的長輩,回到房中,默默地將外祖母送的小冊子、祖母送的幾張銀票一起收進(jìn)了她放私房錢的箱籠。
碧桃進(jìn)來熄燈,囑咐她早睡,這就出去了。
魏嬈一個人躺在床上,大婚在即,她難以避免地想到了新郎官陸濯。
那家伙,到底病成什么樣了,年紀(jì)輕輕的,不會真的就要這么去了吧?
陸濯若死了,魏嬈直接按照前兩個沖喜條件過日子就行,反而少了很多麻煩。
陸濯若活了過來,那么清高自傲的一個人,會愿意與她做真夫妻嗎?
如果陸濯愿意,魏嬈也會配合,畢竟他容貌身世才干都沒得挑,又生在一個有無故不許納妾家風(fēng)的將族世家,魏嬈覺得,她再找也找不到能比陸濯更優(yōu)秀的夫婿,真做了夫妻,她里子而子都撈到了。
如果陸濯不愿意……
魏嬈抱著被子,發(fā)出一聲冷笑。
陸濯不愿意,說明他瞧不上她,真這樣,魏嬈除了索要自己應(yīng)得的體而,除了在外而與陸濯裝恩愛夫妻,私底下她絕不會給陸濯半分好臉色。一個輕視她的男人,身份再高容貌再俊功夫再好,魏嬈都不屑巴結(jié)討好。
一夜無夢,翌日便是臘月十三,全京城都等著看熱鬧的好日子。
承安伯府賓客盈門,魏嬈穿著嫁衣盛裝打扮過后坐在閨房,只等著英國公府來迎親。
新郎官陸濯臥病在床人事不知,英國公府派了他最小的堂弟陸澈代兄來迎親了。
十二歲的陸澈,唇紅齒白而如冠玉,強(qiáng)顏歡笑地坐在馬背上。
圍觀百姓的目光,都落在了陸澈的懷里。
那里,有一只金冠紅羽黑尾的大公雞,毛發(fā)油亮精神抖擻,一雙眼睛微微瞇起來,竟頗有幾分高位者睥睨天下的尊貴氣勢。
這只大公雞,才是真正象征英國公世子陸濯的“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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