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侯一大家子都來了,??平西侯夫妻、世子戚伯威及其夫人女兒,以及戚二爺戚仲愷。
氣氛該有些尷尬的,畢竟端午宮宴上,??平西侯夫人拿鐲子羞辱魏嬈時,??英國公夫人也在場。
好在都是受過名門教養(yǎng)的當(dāng)家主母,平西侯夫人、英國公夫人都表現(xiàn)地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平西侯夫人還笑著夸贊了魏嬈。
魏嬈的回應(yīng)亦端莊得體。
只有戚仲愷,目光復(fù)雜地看了眼魏嬈。
魏嬈微微頷首,隨即專心地跟在英國公夫人身邊。
賀微雨的視線在兩人身上轉(zhuǎn)了一圈,默默扶住了賀氏。
探望過陸濯后,??眾人分成了三波,??英國公領(lǐng)走男客,英國公夫人帶走了女客,??戚仲愷與陸濯的情分特殊,??留了下來。
陸濯還是側(cè)躺的姿勢。
戚仲愷打發(fā)了阿貴,搬把椅子坐在陸濯面前,??可他坐著,??腦袋的位置仍然高出陸濯一大截。
陸濯見他笑不像笑哭不像哭,??索性閉眼假寐。
半晌,??戚仲愷深深地嘆了口氣,??氣息都噴到陸濯臉上了,??陸濯甚至都知道他早飯吃了什么。
“離我遠(yuǎn)點。”陸濯毫不客氣地道。
戚仲愷萬萬沒想到他好心來探望摯友,??摯友與他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戚仲愷偏不挪,??瞪著陸濯道:“你還算人嗎?你昏迷的時候我難受地寢食難安,聽說你醒了我一大早就趕過來看你,??你竟然嫌我挨得近?怎么,我擋著你看屏風(fēng)了?”
陸濯屏住呼吸,??過了一會兒才道:“一嘴蔥味兒?!?
戚仲愷:……
好吧,早飯他的確吃了大餅卷蔥,蘸的辣椒,心情沉重,只有辣的才能刺激他的食欲。
知道陸濯講究,戚仲愷配合地挪到旁邊,坐穩(wěn)了,他繼續(xù)用那種復(fù)雜的眼神看著陸濯。
陸濯:“有話直說?!?
戚仲愷看著陸濯憔悴的臉,又是心疼又是氣憤:“回來的時候我說了多少次讓你別逞強(qiáng),你偏不聽,這下好了吧,把自己折騰成死人一樣,害老夫人她們擔(dān)心了這么久,與謝六姑娘的好婚事也黃了!”
最后一句,戚仲愷說的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陸濯瞥他一眼:“你是惋惜我與謝家的婚事黃了,還是惱火我娶了你想娶的人?”
陸濯可沒忘了,出征前戚仲愷跑去找過魏嬈,都被魏嬈拒絕了,他還恨不得舔干魏嬈送的西瓜的汁水。陸濯甚至都能想象,如果戚仲愷真的娶了魏嬈,一定會變成懼內(nèi)妻奴,被魏嬈當(dāng)狗耍戚仲愷都心甘情愿。
面對陸濯的犀利提問,戚仲愷摸了摸鼻子,瞪著陸濯道:“我就是想不明白,老夫人怎么突然跑去承安伯府提親了?你不是不待見四姑娘嗎?”
陸濯雖然沒有說過魏嬈的壞話,可戚仲愷能感受得到。
陸濯這人,甭管心里怎么想,明面上都十分君子。兩人一起在邊關(guān)歷練的時候,有時會進(jìn)城買酒或上山打獵,去了就能遇見幾次姑娘,或是城中悠閑逛街的富家小姐,或是一身布衣的農(nóng)家女,陸濯對這些姑娘,溫雅知禮,一副好皮囊哄騙了不知多少姑娘的芳心。
唯獨在四姑娘面前,陸濯笑都不帶笑的。
陸濯低聲澄清道:“你為何覺得她好,老夫人就為何喜歡她,為何選她給我沖喜。之前我聽過一些有關(guān)四姑娘的閑碎語,對她確實有些偏見,不過既然已成夫妻,四姑娘對我又有救命之恩,以后我自會善待她,與她做一對兒恩愛夫妻?!?
戚仲愷瞪大了眼睛,恩愛夫妻?
陸濯收了笑,正色道:“戚兄,她現(xiàn)在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還請戚兄?jǐn)嗔嗽?jīng)的念想,你我是在戰(zhàn)場上同生共死的兄弟,莫要因為一個女人生出罅隙?!?
戚仲愷聞,大怒道:“我是那種人嗎?我讀的書雖然沒有你多,但朋友之妻不可欺,這個道理我比誰都懂!你盡管放心,從今往后,她只是我弟妹,我對她若有半分不軌不敬的念頭,就罰我天打雷劈不……”
“不再吃蔥?”陸濯故意道。
戚仲愷差點被他氣死!
陸濯笑道:“好了,你我兄弟,何必發(fā)那種毒誓,我自然信你?!?
戚仲愷哼了哼,想到自己母親對四姑娘的不喜,戚仲愷提醒陸濯道:“你對她好點,她真沒有外面?zhèn)鞯媚敲磯?,那些婦人就是嫉妒她母親二嫁都能進(jìn)宮當(dāng)貴人,閨秀們則是嫉妒她長得美,臉比不過,就使勁兒踩她的名聲。”
陸濯明白,他從未把魏嬈當(dāng)那種為了高嫁便不擇手段的人,否則云霧山兩次偶遇,魏嬈但凡有攀附之心,都該想辦法勾引他,而不是冷冷地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