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在京城的時候,還勞戚兄多帶表妹過來陪伴家母?!?
晌午吃席,陸濯鄭重朝戚仲愷敬酒道。
戚仲愷朗聲笑道:“一家人,那都是應該的,我雖然不會喊你表哥,可以后伯母就是我親姑母,我保證比你孝順。”
陸濯笑笑,舉起酒杯,一仰而盡。
接下來兩日,魏嬈、陸濯分別去辭別了宮里的貴妃娘娘、閑莊的壽安君,連魏嬈的大伯父承安伯也去告別了。夫妻倆的產(chǎn)業(yè)各有得力心腹照看,正月二十六,陸濯帶著調(diào)任甘州守將的兵部文書,與魏嬈出發(fā)了。
路途遙遠,要耗費月余功夫,魏嬈只帶了柳芽、碧桃這兩個用慣的大丫鬟,以及十六個郡主府侍衛(wèi)。陸濯帶的是阿貴、趙松、趙柏,以及一隊神武軍親衛(wèi)。夫妻倆都經(jīng)歷過暗殺,再次遠行,都做足了準備。
甘州遠在京城的正西方向,仍是滴水成
冰的時節(jié),魏嬈除了偶爾下車去騎會兒馬,平時都在車廂里待著,或坐或躺,百無聊賴。即便挑開窗簾想看看風景,外面光禿禿的一片,草未返青花更沒開,寒風倒是不停地刮著,吹得魏嬈面皮發(fā)僵,再也不肯探出腦袋。
陸濯近乎討好地伺候著自己的嬌妻,很擔心她一個不高興,半路折回京城。
魏嬈倒也沒有那么嬌氣,更何況這次去甘州,不是陸濯哄她去的,而是魏嬈自己想去外面看看。
“你之前在邊關歷練八年,是在甘州嗎?”靠在窄榻上,魏嬈將腿搭在陸濯的膝蓋,好奇地問。
陸濯拿起一條薄毯蓋住她的腿,然后手伸進去,握著她的纖足道:“不是,以前是在平城,平城距離京城更近,甘州更靠西,位于我朝、烏達、西羌三國交界的地方?!?
正因為甘州位于三國交界處,所以對中原才極為重要。
陸濯這次自請外調(diào)甘州,是真的想好好歷練一番,元嘉帝敢把甘州交給他,也可見元嘉帝對陸濯的信任與器重。
意識到甘州的重要,魏嬈對甘州升起了濃厚的興趣。
陸濯隨行帶了甘州一帶的輿圖,取出來,展開,聲音清越地給魏嬈講解。
他長得俊美,也深諳講書之道,明白魏嬈的興趣點在哪里,所以魏嬈聽得津津有味。
“近幾年邊疆無戰(zhàn)事,三國恢復通商,你會在甘州看到羌人、烏達人以及更遠的西域商人,他們本族的語與咱們中原大有不同,你聽他們說話,就像聽天書一樣?!标戝χ?。
魏嬈眸光流轉(zhuǎn),不服氣地問:“我是聽天書,怎么,你能聽懂?”
陸濯笑道:“羌語、烏達語我都學過,不敢自稱精通,但日常交流應該沒有大礙?!?
魏嬈頓時來了興趣,讓陸濯分別用羌語、烏達語說同一句話。
陸濯張口就來,魏嬈雖然聽不懂,可看陸濯從容自信的樣子,應該不是糊弄她。
魏嬈就跟著陸濯學了起來,兩種語都很復雜,魏嬈決定先學烏達語,因為烏達的地盤比羌國大了太多,甘州城里的烏達商人肯定也會比羌人多。
路途越無聊,魏嬈學烏達語就越認真,一個月的路程走完,用陸濯的說法,魏嬈基本能與烏達族內(nèi)兩三歲的孩童交流了,還是那種學話比較慢的烏達孩子……
被他嘲笑時,魏嬈重重地踢了他一腳。
陸濯抓住她的腳,那掌心發(fā)燙,而陸濯看她的眼神,仿佛要吃了她。
說起來,路途所經(jīng)過的驛站大多簡陋,為了不讓外人聽到墻角,陸濯已經(jīng)忍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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