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面的字雖然不是用泥金所寫,但這紙張絕對不可能外傳。
而且到了天啟三年,為了節(jié)省支出,內府造紙坊被裁撤,磁青箋、金粟箋、砑花箋、五色灑金箋、羊腦箋等宮中御用紙張就不再生產,只保留了日常政務批答所用的素白宣德紙。
所以說,這些借據大概率是真的,且是東廠的某位提督暗中所寫。
既然沒有記錄在賦役黃冊之中,且又極其的隱秘,很顯然是礙于朝廷的威嚴和臉面,但所經手之人又不想此事被歷史塵封,于是就暗中以此種方法記錄了下來。
如果按照這個推測的話,那么或許只有當時的東廠提督陳矩和盧受、李實等人所寫了,因為這幾人的風評還算不錯?!?
“李指揮使慧眼如炬!”
畢自嚴連連點頭,看向崇禎:“陛下,李指揮使所,臣比對過,前幾張的確是陳矩的筆跡,后幾張乃是盧受的筆跡。
陳矩此人算是東廠提督中的異類,此人九歲凈身,嘉靖三十八年入司禮監(jiān),萬歷十一年掌司禮監(jiān),二十六年兼任東廠提督,萬歷三十五年去世,神宗賜謚‘清忠’。
他在任期間調解黨爭、約束廠衛(wèi),裁撤冗余番子一千兩百余人,規(guī)定‘凡緝事必具實跡方可拿人’且建立案件復核制,詔獄死亡率從七成降至兩成,繼任者盧受延續(xù)陳矩相對克制的作風?!?
眾人恍然大悟。
按照這兩人的評價,還真是能干出這種事兒的。
既嚴格執(zhí)行了皇帝的命令,又給后人留下了一些記錄和證據,想讓后繼之君給這些借款的商人一個公道。
思索了幾息后,李若漣沉聲道:“陛下,當年您在西北巡視時,宣府總兵王承胤被抓后,無論錦衣衛(wèi)用何種手段,甚至是凌遲都未能讓他開口交待商人走私的事兒。
估摸著這位前宣府總兵應該就是知道朝廷從晉商借銀子和邊關貿易特許的事兒,涉及到神宗和幾位藩王,所以才不敢交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