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羨今夜本在回憶舊事,可思緒輾轉(zhuǎn)間,最終的確落在此刻躺在他懷里的人身上。
他說不出否認(rèn)的話。
少女語調(diào)里懶散的笑意更濃:“大人不答話,我便當(dāng)你承認(rèn)了?!?
裴羨閉了閉眼,喉結(jié)在暗影里沉下又浮起。
“云小姐若覺得更喜歡這張床榻,我換個房間便是?!?
他開口時聲線極淡,像浸透了冰泉的玉笛,聽不出半分情緒。
話音未落,他已抽回手臂坐起。
欲離開的袍角掃過床沿時,身后的云綺卻忽然冷不丁開口
,語氣里裹著三分委屈,七分賭氣。
“我只是覺得今日淋了雨,身上很冷,被窩怎么都睡不暖,才過來的?!?
“原來大人上次說的的確是心里話?!?
“我對大人來說,與街頭陌路并無不同,連討厭都算不上。碰一下大人,都讓大人感到厭煩?!?
裴羨的動作不由得頓住。
這話聽著總有些不對。
碰一下與深更半夜鉆他被窩、整個人蜷在他懷里,如何能混為一談?
他并沒有對她感到厭煩。
但緊接著,云綺卻自嘲地冷笑一聲,直接將身上的被子掀開:“大人既嫌我煩,那大人不必走,我離大人遠(yuǎn)遠(yuǎn)的就是了。”
話音未落,她已下了床榻,賭氣般的腳步聲落在地上。
屋內(nèi)燭火早滅,唯有暴雨聲中漏進(jìn)幾縷微光,裴羨的目光被一抹月白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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