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哈塘村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
家家戶戶的窗戶里,透出昏黃的燈光,
空氣里飄散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狼肉香氣,饞得村里的狗都睡不踏實(shí),時(shí)不時(shí)發(fā)出一兩聲低低的嗚咽。
丁浩家里,王秀蘭正哼著小曲,拿著刀,仔細(xì)地將一大塊狼肉切成均勻的長條。
“媽,天黑了,案板上看不清,別切到手?!?
丁浩從屋里搬了條板凳出來,坐在她旁邊。
“沒事兒,你媽我閉著眼都能切。”
王秀蘭嘴上這么說,手下的動(dòng)作卻放慢了些。
她看著石桌上堆得跟小山似的肉,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花。
“兒啊,你說這日子,咋就跟做夢一樣。別人家都吃不上肉,咱們家各種肉管夠!”
她一邊說,一邊用刀背抹了抹肉條,心里盤算著哪些用鹽腌上,哪些熏成肉干。
自從兒子上山打獵開始,
家里面就不缺肉吃了,
各種肉源源不斷,
野雞,樹雞,飛龍,兔子,狍子,野豬肉,野狼肉,還有鹿肉!
這么多的肉,
拿出來任意一個(gè),
都足以讓別人家當(dāng)成是過年的寶貝!
可是自己家呢?
天天吃,
頓頓吃!
這一切,都是兒子的功勞!
丁浩看著母親滿足的樣子,心里也十分開心。
改變家人的生活,讓他們吃飽穿暖,這就是他最樸素的愿望。
就在這時(shí),院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了。
兩個(gè)人影一前一后地走了進(jìn)來。
“小浩在家嗎?”
是牛鐵柱的聲音。
他身后跟著的,是手里捏著煙桿,一臉嚴(yán)肅的張大彪。
“牛叔,張隊(duì)長,這么晚了,你們怎么來了?快進(jìn)屋坐。”
丁浩起身迎了過去。
王秀蘭也連忙放下手里的刀,在圍裙上擦了擦手。
“他叔,大彪,吃飯了沒?鍋里還燉著肉呢,給你們盛一碗?”
“嫂子,不了不了,我們吃過了?!?
牛鐵柱擺擺手。
張大彪找了個(gè)角落坐下,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煙霧繚繞,看不清他的表情。
丁浩給兩人倒了熱水,心里已經(jīng)猜到他們來的目的。
今天分肉的事,動(dòng)靜不小,雖然最后強(qiáng)壓下去了,但引起的震動(dòng),怕是才剛剛開始。
三人落座,王秀蘭很識(shí)趣地端著肉盆回了外屋地,把空間留給了他們。
丁玲也識(shí)趣的出了屋子,幫何秀蘭切肉去了。
屋子里一時(shí)有些沉默,只有張大彪抽煙的聲音,和牛鐵柱端著水杯,無意識(shí)摩挲著杯壁的細(xì)微聲響。
“小浩啊,今天……謝謝你了?!?
最終,還是牛鐵柱先開了口。
“要不是你,這肉還真不好分,非得鬧出事兒來不可。”
“牛叔說笑了,我就是提個(gè)建議,最后還是得您和大隊(duì)部拿主意。”
丁浩客氣了一句。
“別謙虛了?!?
牛鐵柱放下杯子,身體微微前傾,盯著丁浩,
“你那個(gè)‘按勞分配’的說法,我回去之后一直琢磨,也有很多地方?jīng)]琢磨明白!你跟我說道說道,這法子,到底好在哪兒?”
張大彪也停下了抽煙的動(dòng)作,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了過來。
他們都是老黨員,老干部,腦子里根深蒂固的是集體主義,是大鍋飯。
>t;丁浩今天的做法,讓他們感覺既新鮮,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