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諸位久等了,園子到了,大家隨意欣賞便是。"
她說著場面話,眼神卻不由自主地往劉氏那邊飄去。
只見那秦可清正俯身輕嗅一朵粉牡丹,臉上帶著天真爛漫的笑容,絲毫看不出方才發(fā)生過何事的樣子。
張氏只覺得心頭像揣了只兔子似的砰砰直跳,她頻頻往園子外頭張望,手中的帕子已經(jīng)被絞得不成樣子。
那去打聽消息的婆子怎么還不回來!這都過去多久了!
就在她急得額頭沁出細汗時,忽然聽見園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小廝氣喘吁吁地跑進來,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跪倒在張氏面前:
"老夫人,圣旨到了!侯爺讓您速去前廳接旨!"
這話猶如一道驚雷在張氏耳邊炸響,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圣旨到了?所以沈云舟死了的消息已經(jīng)傳回京城,傳到宮里去了嗎!
她心頭一陣狂喜,太好了!簡直太好了!
這時候來圣旨,定然是為了撫恤慰問侯府,封賞侯府!
這潑天的富貴和榮華全都是他們的了!
想到這里,張氏方才的慌亂一掃而空,她整了整衣襟,強壓下嘴角的笑意,急匆匆地往前廳趕去。
各家夫人面露驚訝,也紛紛跟了上去。
易知玉聽到"圣旨到"三個字,眉心不由得重重一跳,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她努力定了定心神,卻仍感覺胸口傳來一陣莫名的心慌。
上一世就是這般情景。
也是一道突如其來的圣旨傳來,打破了侯府的平靜。
那圣旨不僅宣告了沈云舟遇難的消息,還追封了他的爵位,撫恤了侯府上下。
也是那日之后,她和孩子成了孤兒寡母,受到的欺凌比之前多了十倍百倍。
可這一世為何圣旨還是會來?易知玉分明記得沈云舟在最后一封來信中說得清清楚楚,
剿匪已經(jīng)結(jié)束,他并未出事,也并未走山路的,
易知玉閉了閉眼,想到信中那句,
若是聽到任何他出事的消息,也千萬不要驚慌,他已經(jīng)安全返京了的話。
還特地交代了因為一些原因會晚幾日回京,讓她千萬不要擔(dān)心。
特別是信的最后還寫了一句,張氏并非他生母,讓她切莫因為張氏委屈自己。
當(dāng)時易知玉看到信的內(nèi)容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震驚的,她那時差點失態(tài)。
若不是當(dāng)時看到影十那般鎮(zhèn)定,她恐怕會多想許多。
既然沈云舟再三強調(diào)自己無事,那如今圣旨到來,會是什么內(nèi)容呢?
易知玉深吸一口氣,跟著大家一同往前廳那邊快步走去。
前廳里,沈仕清已經(jīng)帶著沈明睿和一眾男賓等候多時。
見張氏過來,沈仕清皺眉低聲道:
"月柔和明遠呢?還不快叫他們過來接旨!"
張氏神色一僵,隨即扯出一個笑容:
"他倆...他倆方才出府辦事去了,一時半會趕不回來。"
她見沈仕清臉色不豫,又急忙補充道:
"圣旨要緊,咱們先接旨吧,別讓公公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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