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克行有些納悶的道:“上奏書……官家會不會動怒?”“既然都在提防著你家了,動什么怒??!鄙虬灿X得自己是在蠱惑一個忠心耿耿的將門,給他們打開了一扇門。一扇他們可以過得更好的大門?!坝浀梦膹┎﹩??”沈安繼續(xù)在蠱惑著:“那些人彈劾他,可是他做錯了什么嗎?別扯那個河圖的淡,大家都知道是假的?!闭劭诵悬c點頭,沈安微笑道:“這就是忌憚,和你家一樣,文官做到了頂,做幾年就最好自覺些滾蛋,不然有的是人來彈劾你,你現(xiàn)在明白了嗎?”折克行一拍腦門,說道:“文相不走就會被彈劾,折家不走就會被忌憚……”沈安點點頭,一臉孺子可教的欣慰。“安北兄,請受小弟一拜!”這是小弟拜大哥!這一拜……此后折克行就得終生奉沈安為兄。這一次沈安沒有阻攔,而是笑吟吟的攙扶起他來,說道:“許多事情看似復(fù)雜,實則就是一個字:利!”你既然成了我的小弟,那我自然不瞞你。沈安很坦誠的說出了這里面的奧妙:“折家在府州對大宋的利就是擋住了西夏,并且還牽制了些遼軍。”從未有人從利益的角度來剖析國家大事,折克行聽的瞠目結(jié)舌,聽的敬佩有加?!岸奂胰羰峭顺龈荩笏文艿玫绞裁春锰??換一個將領(lǐng)去,不但統(tǒng)御不了府州那些番人,而且還失去了一個將門。下一次西夏人打過來,可還能擋得住嗎?這些得失孰輕孰重,那些重臣們自然會計算。而折家呢?折家最多是換個活法罷了,反而不必用性命和熱血去打拼……你說官家和朝中的那一幫子人會同意嗎?”折克行想了想,糾結(jié)著說道:“這就是……會哭的孩子??!”“哈哈哈哈!”沈安大笑起來,然后拍著他的肩膀說道:“聰明,正是這樣。”這時莊老實急匆匆的來了,稟告道:“郎君,宮中來人,官家宣您進(jìn)宮覲見?!鄙虬菜查g有些心虛,他干咳一聲,對折克行說道:“要做就
趕緊去信府州,趁著陛下的心情好,就算是有什么簍子也不會計較?!闭劭诵袇s忘記了這個,一把拉住了沈安,正色道:“安北兄,定然是官家知道了昨夜之事,小弟這就去求見官家。人是我殺的,一人做事……”“滾!”沈安覺得年輕人都不省心,卻忘記了自己還是個少年。接他進(jìn)宮的內(nèi)侍一路上好奇的在看著他,就差點想問‘你那么年輕,為啥官家要這么看重你?’“見過陛下?!毙卸Y之后,沈安老老實實地站在那里?!叭舴请拗獣阅愕牡拙€,怕也以為你是個純良的少年?!壁w禎看著這個貌似老實的少年,有些頭痛的道:“昨夜你偷偷摸摸的出了家門,又去夜市引得遼人和西夏人相互廝殺……你說說,若是昨夜被人發(fā)現(xiàn)了,你可還能活?”被發(fā)現(xiàn)了?沈安干笑一下,趙禎冷笑著,就等他裝傻??缮虬矝]想到趙禎第一個想到的是安全,他心中微暖,就坦然承認(rèn)了昨夜的事,說道:“昨夜是臣的錯,不過遼人跋扈,若是不能讓他們受些教訓(xùn),大宋的威嚴(yán)將蕩然無存。在此之下,臣的安危并不算什么?!壁w禎聽了就更感慨了,覺得那些臣子穩(wěn)重是穩(wěn)重了,可有誰會為了大宋的臉面去搏命?沒有!早上議事時,甚至有人擔(dān)心遼人責(zé)怪大宋,建議馬上派出使者去解釋,最好是帶些東西去。這真是……操蛋啊!趙禎覺得這句粗俗的話很是解氣,就不禁說了出來?!斑@真是……操蛋?。 鄙虬菜查g一臉懵逼。陳忠珩瞬間一臉的呆滯。我的官家哎!這等話背著人罵就好了,現(xiàn)在可是有沈安在??!殿內(nèi)的幾個內(nèi)侍都深深的低著頭,可身體卻在顫抖。趙禎也愣住了,他回身看著在顫抖的沈安,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澳銈儼 托Π??!薄肮?!”陳忠珩第一個笑了出來,隨后殿內(nèi)笑聲不斷。笑過之后,趙禎就問道:“昨夜是怎么弄的?”這是八卦?
沈安覺得更多的是想解氣?;实塾X得他昨晚干的太漂亮了,但是又不知道詳情,所以迫不及待的就把他召進(jìn)宮里來解說?!斑@事吧……”沈安正色道:“遼使囂張,大宋蒙塵,臣想著陛下憋屈,就……”“……折克行箭術(shù)了得,躲在黑暗中一箭就命中了遼人的副使,遼人驚慌失措,而西夏人以為遼人怯了,就準(zhǔn)備反擊,恰此時,遼人紛紛拔刀……”沈安的口才了得,說的陳忠珩在邊上一會兒緊張,一會兒興奮。而趙禎也好不到哪去,直至聽到沈安帶著人悄然而去,這才松了一口氣,說道:“下次萬萬不可冒險了。”這個皇帝總是很仁慈,他的關(guān)切一看就是發(fā)自于內(nèi)心,讓沈安也不得不感動。不過一轉(zhuǎn)口,趙禎的眉眼就帶著輕松的道:“遼人此次惹了大麻煩了。”沈安不知道后續(xù),就問道:“陛下,可是拿住了證據(jù)嗎?”陳忠珩得意的道:“遼人本想倉皇而逃,可耶律嗣臣他們的尸骸卻不能一路帶回去吧,到時候半路生蛆咋辦?所以歐陽修就以此為據(jù),讓遼人在文書上簽字畫押,大事定矣!”趙禎笑道:“歐陽修的眼神不大好,凌晨時硬是叫人點了幾十個火把照著,就盯著劉伸簽字畫押,不然就任由著耶律嗣臣的尸骸丟在那里發(fā)臭?!薄罢劭诵械募g(shù)果真這般了得嗎?”皇帝的思維總是很廣闊的,一般人壓根就跟不上。可沈安卻沒有思索的說道:“陛下,折克行刀箭都了得,臣這等每日聞雞起舞的都不是對手?!??趙禎面色古怪的指指他,最后搖頭道:“那折家乃是將門,打出生就在琢磨練武,你……翻個墻還得要梯子,以后還是老老實實的吧。”沈安覺得皇帝小瞧了自己,于是準(zhǔn)備回家后繼續(xù)苦練??刹艑⒊隽嘶食牵粫竦难劬Πl(fā)花的他就被人抽了一巴掌?!鞍?!”沈安才捂著頭,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袄戏虼蛩滥銈€作死的小子!”包拯兇神惡煞的出現(xiàn)在了沈安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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