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伊德是這些東西的守護(hù)者，只有他們懂。其他人都不知道森林的思想，即使是我們最熟練的施法者也難以……”亞托米斯站在寶座旁邊，凝視著奧萊恩手里的蛇皮，他的黑眼睛充滿了疑慮，片刻后，他遲疑地說道。

<divclass="contentadv">“我沒有統(tǒng)治權(quán)嗎？你不是從所有人中挑選了我嗎？”奧萊恩的肩膀顫抖著，他低聲咆哮著。

“當(dāng)然，你是我的國王?！眮喭忻姿拐f完遲疑了一下，接著說道，“但是……沒有布魯伊德的力量，森林就會分崩離析?！?

“可是，在那些生物面前，我不得不俯伏在地，我不得不忍受他們的嘲笑和懷疑?！眾W萊恩說的同時望著艾瑞爾，看著他的愛人對著那些敬畏的臣民說著無意義的廢話。臣民的故事單調(diào)的令人窒息，而艾瑞爾的頭傾斜到一邊，保持著一個善意的微笑繼續(xù)聆聽著。

有一刻，一切都消失了，奧萊恩和艾瑞爾獨(dú)自站在他們統(tǒng)治時代橡樹下，充滿著希望。就在那時，奧萊恩意識到，很久以前所有的那些，在艾瑞爾的眼中有一種超自然的東西，她的目光一直集中在不可知的東西上。

“我永遠(yuǎn)不會讓你失望的?！毕氲竭@里，奧萊恩再次感受到他的重?fù)?dān)。

艾瑞爾感受到了奧萊恩的注視，她微笑著向奧萊恩伸出手，但她的手立刻被一位阿斯萊貴族抓住了，貴族親吻著手，并開始講述一些可笑的故事，試圖逗樂她。她沒有抽出手，她一直凝視著奧萊恩，當(dāng)人群擋住她倆的視線后，她發(fā)出了微笑。

“有一個孩子，他有一雙金色的眼睛。他把我當(dāng)作一個可憐的騙子，他們叫他西風(fēng)?！眾W萊恩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亞托米斯的身上，他的聲音低沉且緊急，當(dāng)他回憶時，他的身體產(chǎn)生了不受控制的顫抖。

“我對這種事一無所知，我只知道他似乎是孩子的保護(hù)神？你的女王會比我告訴你更多。幾千年來，她一直與布魯伊德交流，她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森林的靈魂?！眮喭忻姿雇笸肆艘徊胶?，搖了搖頭說道。

亞托米斯的想法讓奧萊恩感到惡心，艾瑞爾怎么會與這幫存在有聯(lián)系呢？他不想和艾瑞爾討論這個問題，甚至這個萌生的想法都令他感到惡心。

“還有誰知道他們？”

“女先知？但她很少和同類人混在一起。你將在仲夏夜見到她，她會來表達(dá)她的敬意，并見證瘋狂狩獵的開始?！眮喭忻姿雇蚩盏?，試圖尋找他想找到的存在，空地上有長長的陰影，很難清晰地看到人群。

“我不能等到夏天，我不是傻瓜，亞托米斯，我知道你對我做了什么。你把我束縛在季節(jié)之中，我沒時間了，我現(xiàn)在必須贏得這些可憐靈魂的效忠。”奧萊恩凝視著亞托米斯的黑色眼睛。

“但是……你能贏得他們的效忠嗎，國王？”亞托米斯皺起眉頭，他被奧萊恩的話語嚇到了，下意識的說出了內(nèi)心的想法。當(dāng)話說出口后，他意識到了不對，接著他又補(bǔ)充道，“還是他們的仇恨？”

“我讓他們跪下，我讓他們跪下！這就夠了，他們不會再質(zhì)疑我的力量！”

“但是代價是什么呢？那不是玩具?！眮喭忻姿褂挚戳丝磰W萊恩手中的蛇皮，他的眼中閃爍著痛苦。

當(dāng)奧萊恩在與亞托米斯對話時，空地上的阿斯萊們還在尋找歌聲的來源，他們期待著看到一個高貴的貴族，但他們看到的卻是一個衣衫襤褸的骯臟表演者。

費(fèi)納瓦爾沒有理會周圍異樣的目光，他還在完成主人交給他的任務(wù)，他忽略了豎琴手的指法錯誤。他的聲音在最后的短語中高揚(yáng)，他凝視著奧萊恩，講述著歌曲中的故事。

音樂停止了，空地變得安靜了。

奧萊恩仍然沒有注意到，不可自拔地沉寂在持續(xù)的精神分裂中。但艾瑞爾注意到了，數(shù)以百計(jì)的貴族屏住呼吸和費(fèi)納瓦爾一起等待下一步會發(fā)生什么。

費(fèi)納瓦爾看到艾瑞爾擦了擦眼睛后凝視著他，有那么幾秒鐘，他感到艾瑞爾那永恒凝視的重壓。但艾瑞爾最終還是沒有說什么，對著臣民露出疲倦的笑容后，表示慶?；顒討?yīng)該繼續(xù)。

得到艾瑞爾示意后，一位吟游詩人馬上站出來唱出了一首更歡快的曲子，貴族們又開始了他們狂野的、儀式化的舞蹈，為尷尬時刻的流逝松了一口氣。

當(dāng)奧萊恩正要回答亞托米斯的問題時，他注意到有人在猶豫地向?qū)氉M(jìn)發(fā)。仍擁擠在寶座周圍的貴族停止了他們的喋喋不休，互相交換眼神。而艾瑞爾則對向前的貴族點(diǎn)了點(diǎn)頭，當(dāng)貴族向她鞠躬的時候，得到了她承認(rèn)的微笑。

“偉大的國王。”阿爾戴德的聲音粗啞，雙頰因?qū)擂味t。他說話的時候，一直環(huán)顧著聚集在一起的貴族，顯然在其他貴族面前他很不自在。他笨拙地單膝下跪，試圖遵守女王宮廷的禮儀，他說得又慢又仔細(xì)，“你記得我，我很榮幸?！?

奧萊恩感覺到了與阿爾戴德的直接聯(lián)系，他仔細(xì)搜索著關(guān)于阿爾戴德的記憶，幾秒鐘后，他想起了很多年前他們一起騎行的情景，他們高高地飛越了樹梢，仿佛能感受到風(fēng)在他臉上呼嘯，當(dāng)他們沖向雨中看不見的獵物時，他們歡聲笑語。

“我們曾一同狩獵?！?

當(dāng)他把目光轉(zhuǎn)向跪在地上的阿爾戴德時，他意識到，這位笨拙的戰(zhàn)士是他的一位朋友，比在場的其他貴族更加親近，他稍微緩和了聲音。

“是的，國王。許多次，從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也許，到了夏天，我們可以再次一起狩獵。”得到奧萊恩的肯定后，阿爾戴德抬起頭來與奧萊恩交換眼神，他那纖細(xì)且干裂的嘴唇微微露出笑意。

“阿爾戴德王子，你想要什么？”奧萊恩靠在自己的寶座上，他意識到整個聚會都在注視著這次交流，于是他用他通常使用的兇猛語氣填滿了聲音。

“國王，我……”阿爾戴德變得結(jié)巴起來，他的話語斷斷續(xù)續(xù)，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因?yàn)樗D難地試圖清晰地表達(dá)。他緊張地咳嗽了一聲，然后重新開始了表達(dá)，“請?jiān)徫遥襾硎菫榱双I(xiàn)上我的幫助。”

“你的幫助？我需要你的幫助？”奧萊恩的聲音是低沉的，聲音中的威脅是切實(shí)能感受到的，以至于他身邊的貴族開始后退。

“國王并不需要幫助，但偶爾，他會滿足他最忠誠的臣民，允許他們?yōu)樗?wù)?！卑柎鞯乱廊还蛟诘厣希穆曇舯３志徛?、謹(jǐn)慎。

艾瑞爾輕輕噘起嘴唇，顯然她被阿爾戴德的辭逗樂了。

“你想要什么？”

“國王，不久前一隊(duì)外來者從灰色山脈進(jìn)入阿蘭洛克……”阿爾戴德把目光從奧萊恩轉(zhuǎn)向艾瑞爾，然后再次回到奧萊恩身上，咳嗽了一聲后，他開始訴說著。

“外來者？阿爾戴德，你害怕血腥嗎？”奧萊恩瞇起了眼睛，審視著跪在地上的阿爾戴德。

“當(dāng)然不會，國王，但……這不是自然生死的循環(huán)?！卑柎鞯峦ｎD了一下，語速變得更加緩慢，他不想被誤解。

艾瑞爾的笑容消失了，她向前傾身，專注地聆聽。貴族們擠得更近，急于聽到阿爾戴德與奧萊恩的對話。而奧萊恩則保持著沉默。

“有人背叛了我們，這些外來者得到了幫助，你的臣民和森林正處于危險之中。如果你不將力量聯(lián)合在您的旗幟下，整個森林都將岌岌可危，外來者正在將你的王國據(jù)為己有?！?

回應(yīng)阿爾戴德話語的是輕蔑和嘲笑。

“聯(lián)合？你是在說我們不能自衛(wèi)嗎？”一位貴族喊道。

“荒謬！你是在給我們下命令嗎，你要教我們?nèi)绾伪Ｐl(wèi)自己的樹林？像你父親那樣？”另一位貴族憤怒地質(zhì)問著。

“你過份了?！?

爭執(zhí)一段時間后，貴族們安靜下來，等待奧萊恩的回應(yīng)。

“我們的邊界就是一個陷阱，阿爾戴德。任何闖入的雜種不過是玩物罷了，如果我樂意，我會狩獵這些東西。如果我不樂意，我就不會，不論如何，都沒有威脅！”奧萊恩的眼中沒有任何情感，但他的大腦卻在急速思索，畢竟這是臣民第一次見到他該如何承擔(dān)起國王的職責(zé)，隨后他用輕蔑填滿了聲音。

“你說我們被背叛了？”就在這時，艾瑞爾接過了話題，她的聲音中帶著難以置信的語氣。

“是的，我的女王，外來者在森林中穿行著，就好像他們出生在這片樹蔭下，他們走的是只有阿斯萊才知道的秘密路線，這就是為什么我們必須聯(lián)合起來?！卑柎鞯禄卮鸬?。

“誰會背叛自己的女王？”艾瑞爾真的困惑了。

“女王……我在外來者的隊(duì)伍中看到了……看到了女先知……”阿爾戴德?lián)u了搖頭，看起來顯不安，他猶豫了一下后說道。

貴族們又一次發(fā)出驚呼，有些人甚至把手放在了武器上。

“你是說……你看到了麗弗？”艾瑞爾有些迷惑了，她舉起一只手示意安靜下來。

“我來是為了表達(dá)我的敬意，并沒有冒犯你的意思，但……我在外來者的隊(duì)伍中還看到了暮光姐妹?！卑柎鞯碌木执俑屑觿×耍q豫地看了一眼奧萊恩，但國王正在對亞托米斯低聲說著什么，似乎對這次對話毫不關(guān)心。

“你看到那些野獸了嗎？”片刻后，奧萊恩怒吼道。

“野獸？不，他們自稱杜魯奇，與我們有著同樣的面孔?！?

“野獸，你叫什么來著？聲稱統(tǒng)治森林的幽靈議會？”奧萊恩轉(zhuǎn)向亞托米斯，聲音充滿了敵意。

當(dāng)亞托米斯從寶座后面走出來時，阿爾戴德拼命壓抑著不去顫抖，那無特征的黑眼睛和血腥的、覆蓋著常春藤的皮膚幾乎和奧萊恩一樣可怕。

“布魯伊德！”奧萊恩的低聲咆哮還在持續(xù)著。

“他們對你說了什么，我的愛人？為什么你對他們充滿如此的仇恨？”艾瑞爾瞪大了眼睛，從寶座上站了起來。

“他們就像動物的幽靈，怪異的蛇、臃腫的蟾蜍，嘲弄我們語的狼和用月光組成的鷹，這些都是胡亂語?！眾W萊恩無法直視艾瑞爾的眼睛，這會讓他再次想起他在池塘邊遭遇的羞辱，他咆哮的時候向前傾身，直視著阿爾戴德。

阿爾戴德?lián)u了搖頭，看向女王，期待得到解釋，但艾瑞爾已經(jīng)被奧萊恩的敵意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聽說過這種事情，但他們不是野獸，是杜魯奇，是……”

阿爾戴德的話語說到一半戛然而止，貴族們對他發(fā)出的嘲笑和譏諷淹沒了他，貴族們們意識到他正失去奧萊恩的興趣。幾名貴族擠過了他，擋在他與奧萊恩的視線之間，使他踉蹌地遠(yuǎn)離了寶座。他絕望地看向艾瑞爾尋求支持，但他只看到艾瑞爾正憤怒地低聲對著其中一位侍女說著什么。

“野獸！是的，野獸我必須行動，森林處于極大的危險之中，我會盡快回來的。”坐在那里思索片刻的奧萊恩最終還是站了起來，他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接著他拒絕與艾瑞爾對視，轉(zhuǎn)身拿起了庫諾斯之矛。

今日話題：遺憾是什么呢？為了繁忙的工作而犧牲家庭和友誼？沒有足夠的自信心？還是其他亂七八糟的什么？都是不是……是起了一個大早，趕了一個晚集。

達(dá)克烏斯緊趕慢趕，還是沒趕上，但他來的剛剛好。

一聲震耳欲聾的狩獵號角在森林中回蕩著，獵犬嗥叫聲和鳥兒喧鬧聲伴隨著狩獵號角的回響一起充斥在空氣中。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