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蔣依依說了一句,“方總,您和雷叔叔一定很關(guān)照這家飯店吧?我看飯店老板對你特別熱情?!?
小川笑著說道,“此差矣,當(dāng)年雷哥和巖哥只需一句話,老李的飯店就開不下去,你說他能對巖哥不熱情嗎?”
我瞪了小川一眼,“會不會說話?當(dāng)年跟老李只是合作關(guān)系,到你嘴里搞得我跟雷哥像是惡霸一樣?!?
小川打了一個哈哈,“對對對,我記得這家飯店有雷哥的股份來著,說錯了說錯了?!?
撇過這個話題,我沖雷丹彤說道,“彤彤,等吃了飯,你們就在這附近休息吧!好好睡一覺,等天亮了再想著去哪玩?!?
雷丹彤依舊點了一下頭。
見狀,我就沒有再說,打量起了包廂內(nèi)的擺設(shè)。
不得不說,老李是真的摳?。?
過去這么多年了,桌椅包漿的包漿,破皮的破皮,他愣是不帶換的。
不過,也正是這曾經(jīng)的桌椅,勾起了我更強烈的回憶。
媽的,不能想,只要想到跟雷哥在這個包廂吃過飯,我就忍不住的難受。
好在這時飯菜上桌,吃飯的話題占據(jù)了我的思緒,當(dāng)下也就不那么難過了。
等幾盆湯上來的時候,老李也跟著過來了。
“巖哥,我這店就這么點水平,要是吃的不合胃口,您多包涵!”
我拉著老李坐下,也笑著說道,“老李啊,你太客氣了,點了這么多好菜不說,還拿了兩瓶好酒。先說好,我要是錢不夠了,那就只能賒賬了?!?
老李連連擺手,“巖哥,您能來我這,那就是看得起我,提錢就是打我老李的臉。當(dāng)年要不是您和雷哥護著,也沒有我的今天?。 ?
我哈哈一笑,“老李還是當(dāng)年的老李,簡直一點都沒變,來,咱哥倆喝六個?!?
喝完之后,我隨口問道,“老李,現(xiàn)在的經(jīng)商環(huán)境比以前好多了吧?”
老李回道,“經(jīng)過上面的一番整治,治安確實比以前好多了,至少沒有小混混來搗亂了。不過,生意也不如從前好了,而且競爭很厲害,你來的時候應(yīng)該也發(fā)現(xiàn)了,我這周邊都是飯店,有選擇了,大家也都想去其他地方嘗嘗鮮。”
“還有,受到金融危機的影響,港城的很多做外貿(mào)的工廠倒閉的倒閉,往國外搬遷的搬遷,人是一年比一年少......”
頓了一下,老李笑著又道,“說實話,我還是懷念您和雷哥在的日子,那時候雖然亂,工資也不高,可消費起來可真是猛!我這店一天的營業(yè)額都能達到五六萬,現(xiàn)在環(huán)境是好了,可營業(yè)額卻下降了,拉平下來,每天都還沒有一萬塊呢!”
說著,老李的嘴角忽然抽了一下,還抹了一下眼淚,“當(dāng)初聽說雷哥死的時候,我還哭了一場,雷哥雖說是道上大哥,但為人義薄云天,也不干什么壞事,怎么就死了呢?”
“唉,真是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啊!”
聽到這番話,我抬頭看了一眼雷丹彤。
我想,在這一刻,她應(yīng)該對雷哥的形象有了更貼切的認(rèn)知。
我們再怎么夸雷哥好,都不如路人的一句評價。
我端起酒杯又跟老李喝了一杯,然后感慨說道,“這個世界利益駁雜,煩惱纏身,活著未必是福。而另一個世界有愛自己的人,也有自己愛的人,去了也未必是災(zāi)?!?
“人各有命,不與天爭,活著的人就好好活著,逝去的人自有命數(shù),老李,是這個理不?”
老李先是一怔,似是沒想到我能說出這樣一番意味悠長的話,當(dāng)下點頭附和,“巖哥所甚是,甚是?!?
“巖哥,冒昧問一下,您現(xiàn)在在哪發(fā)財呢?”
天龍雖然是個不小的企業(yè),但距離港城這邊太遠了,就算聽說過,我的信息在網(wǎng)上有查不到。
再說,老李就是一個飯店老板,他整天只關(guān)注醬醋油鹽,不知道我的情況簡直一點都不奇怪。
當(dāng)下我微微一笑,低調(diào)說道,“在外省討口飯吃,撐不死也餓不到。”
“哦,那挺好......”
老李的話音未落,房門突然打開,走進來一個戴著白色高帽的年輕廚師。
只見他面色慌張,看著老李急促說道,“叔!你快下去!治安隊的那伙人打了萌萌一巴掌!還嚷嚷著要砸咱們的店呢!”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