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哲送王景出了辦公室,見座機上有幾個未接電話,是方惠淑的,就回拔回去。
“聞行長,您好。打擾您了,我想向您報告的,是我同長豐支行聯(lián)系了,海利這筆貸款的續(xù)貸,不能上報。我又整理了四海公司董事長牟高峰的資料,發(fā)給您了?!?
聞哲一愣,想不到這個沒有見過面的方惠淑,是這么心細、麻利。
在風險部這樣的核心機構,有個這樣的“內(nèi)線”也好。
打開電腦找方惠淑的簡歷,卻沒有。原來人事部給他的,是助理級以上干部的簡歷。
查了花名冊上,上面有一行:方惠淑,二十九歲,黨員、未婚。廈門大學金融學院金融專業(yè)本科畢業(yè)。大學畢業(yè)即在分行工作。
這樣的名校專業(yè)出身,看她干事又如此麻利,工作七八年了,怎么還是個普通的員工?
又打開信箱,打開方淑惠發(fā)來的郵件。
簡單看了牟高峰的資料,就是個沒有上過幾天學的暴發(fā)戶,吃了開放政策的紅利掙到了錢而已。那種德行,也長久不了。
他突然難受起來,這種貨色能大行其道,真是世界的悲催。
“是我們改變了世界,還是世界改變了你我?”他突然想到蘇芮的歌詞。
他知道自己的手機號碼,目前是沒有在分行通訊錄上。
于是就在電子郵件中回復一個“謝謝”時,把自己的手機號碼也發(fā)了過去。
幾秒種后,手機“叮咚”一聲,進來一條信息:
“尊敬的聞行長您好!我是方惠淑。謝謝您的信任。今后無論有什么事請吩咐,隨叫隨到!”
聞哲把她的電話錄在手機電話薄上。
下午六點,聞哲在陳清風的陪同下,去分行招待所。
車經(jīng)過分行的老大樓,離招待所就幾百步路,聞哲說:“我下來走幾步,好多年沒有來過了。”
“聞行長,老大樓幾年前已經(jīng)賣給鴻遠公司了,只留下招待所?!标惽屣L停下車。
聞哲下來,向陳清風揮手,示意他先去招待所。
聞哲走到分行老大樓前,見大門緊閉。黑漆漆的,像個啞巴,想說什么,卻說不出話。
他心里有些難受,從前,這棟樓他經(jīng)常來,特別是同元知韻一起來的非常多。
兩人戀愛時,天設地造的帥哥靚女,也是分行一大新聞。
每次兩人并肩在大樓上下走過,像一道靚麗移動的風景??倳齺頍o數(shù)雙羨慕、嫉妒的目光,讓他們幸福、驕傲。
聞哲走著,見分行與后面不遠的招待所,還是同原來一樣,被一片不大的樹林帶隔開。
從樹林中的小路上穿過,就到了招待所。
他正往那邊走,卻見樹林中一閃,走出一個女子,把他嚇了一跳。
“聞行長,您好!我是方惠淑。”那女子已經(jīng)站在了他面前。
聞哲沒有見過方惠淑,花名冊上也沒有照片,不知她長什么樣子。一聽聲音,確實是通電話的方惠淑的聲音。
見她個子不高,不到一米六,身材十分苗條、勻稱,就不顯矮。
燈光下,五官十分精致、白凈,有象牙白一樣的光澤。
杏眼長眉,顧盼生輝,嬌美中顯出干練。
“你好小方,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吧?你怎么在這里?”
“我是想來看看您的?!狈交菔缬行┚o張,漲紅的臉上沁出一層細細的汗珠。
她見聞哲比照片上顯得更年輕一些,儒雅中英氣勃發(fā)的樣子。
“謝謝!要不,去招待所坐坐?”
“不了,不了,不打擾你了。有機會我一定來看您。”
她其實已經(jīng)知道,招待所有人在等聞哲。
這個時間,想見他的人不少吧?心里不免遺憾。
她遞給聞哲一個小小的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