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從志領(lǐng)著聞哲走到大辦公室門口,一指里面說:
“就這了,只要是空的桌子,你隨意挑?!?
聞哲進去一看,是一間四十多平方大的辦公室,里面擺了八張按工位擺放的辦公桌。
他看到只有靠西邊窗戶下,有一張桌子沒有放辦公電腦,應該是沒有人用的。
“行了,我就用那張吧?謝謝你帥科長。”
“電腦沒有配,領(lǐng)用流程挺麻煩的,你反正是臨時的,就算了吧。
座機是內(nèi)部電話,隨時可以用的?!?
帥從志丟下這句話,把煙頭扔在地上,就走了。
聞哲看著他一搖一晃的背景,還真有些發(fā)愣。
這么大的辦公室,人去了哪里?他搖搖頭,見自己要用的那個工位有層灰塵,
自己就去了隔壁的洗手間,見那里有抹布,就用水搓了,
又到辦公室,把工位打掃的干干凈凈。
他在工位上坐到下班時間,也沒有人來理他。
想給方明遠或者袁開疆打個電話,想想算了。
卻想到市委辦公廳的袁和軍,現(xiàn)在好像已經(jīng)在跟著劉永成了,
不久恐怕會正式成為顧凌風的秘書了。
他打了袁和軍的手機,通了,卻沒有接。第二次撥打,才接了,袁和軍口氣淡淡的:
“哦,是聞行長,有事嗎?”聞哲一愣,聽口氣,好像袁和軍完全是陌生人一樣。
“聞行長,我很忙,沒事的話就先這樣?!?
袁和軍就掛了電話,像扔掉一個燙手的烙鐵一樣。
袁和軍放下手機,有些煩悶。此時他還在劉永成的“試用期”內(nèi)。
想要成為顧書記的秘書,劉永成覺得袁和軍的理論素養(yǎng)和文字功底有待提高,
顧凌風書記可不需要一個替他端個水杯、拎個皮包的“跑腿跟班”。
袁和軍知道現(xiàn)在是一個關(guān)鍵時刻,劉主任去靖遠縣任縣委書記,是已經(jīng)定了的事,
而自己的位置尚沒有最后明確,心中郁悶。
見了聞哲的電話,心中的郁悶更盛。他知道,聞哲現(xiàn)在的境況,是江河日下的樣子,
特馬的,工作小組的“副組長”,就是一個臨時的工作,看福興銀行對他的安置,
肯定是回不去了,那么,聞哲還有什么可用的價值呢?沒有了!
袁和軍此刻正在找魏敬武的關(guān)系,來敲定自己長寧一號大秘的地位,
他的計劃,是外靠魏敬武,內(nèi)靠劉永成。哪有心思去理睬一個“脫了毛的鳳凰”?
聞哲也望著電話,一時茫然。
然后啞然失笑,若大的市政府大樓,
真應了那句話,“窮在鬧市無人問”,自己現(xiàn)在不正是“窮”的很么?
聞哲搖搖頭,這袁和軍,難怪在官場上一直蹭蹬不前的。
一點眼力勁也沒有呀,白白跟著顧書記和劉永成主任,怎么就不分辨一下是非曲直呢?
想想自己還千方百計為他做引見,也真應了一句話,
“醫(yī)不叩門、法不輕傳、道不賤賣,師不順路”。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隔壁洗手間的味乘虛而入,讓他有些難受。
四周靜悄悄的。
他知道,從今以后,每天只能拿著市政府辦公室發(fā)的臨時出入證,來此上班。
雖然掛了“副組長”的名義,卻鮮有工作可做。
自己在這次處置長寧金融風險中的殺伐決斷,讓他出了名,也讓別人不敢惹他。
官場講究的是利益交換、韜光養(yǎng)晦、和塵同光。
你聞某人喜歡玩“刀”,不敢奉陪!
他打開自己帶過來的筆記本電腦,在一個文檔上擬訂出一個調(diào)研提綱。
準備先去走訪一些準金融類的公司,走訪一些投資者,盡量掌握一些一手資料。
想起在分行被那些老板圍攻時,有一個叫郭啟豐的,是茂源財務公司的老板,
挺身而出為自己說話,聞哲決定將茂源財務公司作為第一家走訪企業(yè)。
列出一個粗略的計劃,就快到下班時間了,才想到?jīng)]有辦市政府食堂的飯卡。
他想起也在這棟大樓上班的黃瑞慶,不知道他是在哪一層、哪一個辦公室。
黃瑞慶一直在忙他的《長寧抗日英雄傳》的電視劇籌備,很少同自己聯(lián)系。
他拿出手機,找到黃瑞慶的手機號:“黃老師你好,好久不見?!?
“哎呀,是聞行長,是好久不見。你忙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