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誠光在萬元的洲際大酒店等待著裘啟微的回應。
他是有信心做成這筆交易的。
在市商行工作了三十多年,“有錢能使鬼推磨”是他的人生信條,也是他實際見到的最常態(tài)的世態(tài)人心。
這次的籌碼,足以讓裘啟微動心。大不了,再給他弄一個“移民指標”,讓他安全著陸境外就是了。
不過他很不爽的,是朱國忠除了請他吃了一頓飯后,就借故新上任后工作繁雜,就再也沒有同他見過面了。
這讓他在怏怏不快時,又有些隱隱不安。因為就連蔡申中也說出差在外,沒有同他吃過一頓飯、見過一次面。
不過他對蔡申中雖然抱怨,卻不敢得罪。畢竟自己成“歪果銀”,人家是幫了大忙,而且是給了大價錢的,但沒有完全支付到位。
那個葛力一直拖著“余款”不付,讓他一時也沒有辦法。畢竟自己的有把柄在人家手上,猶如卵蛋被人攥住,不敢亂動。
他在酒店并不外出,盤算著同裘啟微的下一次面談如何讓他“上道”。
這時,葛力的電話卻打了進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理事長蒞臨,小葛我都沒有當面請安,怠慢、怠慢呀。請理事長恕罪?!?
楊誠光忍不住冷笑一聲,說:
“不敢當呀。好漢不提當年勇,我不是什么能幫你們的‘理事長’了,是一個流落異國他鄉(xiāng)的‘草民’罷了。葛總幾時想起我來了?”
“哎呀呀、哎呀呀,理事長這話我讓小葛簡直無地自容呀。誤會、誤會,我現(xiàn)在也忙的焦頭爛額,這日子簡直是沒有法過了。剛剛安頓一點,就趕緊向理事長報到?!?
楊誠光不會輕易相信葛力,這個小王八蛋,年紀不大,卻鬼精鬼精的,并不在蔡申中之下。幾年前那個商行內資股出售方案,就是他一手弄出來的。
“葛總有什么指教,才想起我來了?”
“呵呵,理事長,我們在維多利亞可談的很融洽很愉快,怎么到了萬元,反而生出了嫌隙了。是不是對我小葛有什么誤會了?”
楊誠光聽葛力裝聾作啞,火就往上撞:
“哼!我老楊是來萬元討飯的!老子為了蔡申中,特馬的流浪到國外去了,特馬的老蔡過河拆橋,竟然躺著不見老子!你告訴老蔡,不要逼急了老子,否則誰也不好過。”
葛力忙笑道:
“理事長是誤解了董事長了。您可能也聽說了,今年董事長有些流年不利、沖犯了一些小人,所以公司也出了一點狀況,最近也是四處奔波,化解困境。您體諒一點,等情況好轉,自然大家都好?!?
楊誠光一口濃痰吐在華麗厚實的地毯上,譏諷的說:
“他老蔡喜歡玩花,玩到自己頭上了吧?做人還是厚道一些好,別特馬的把自己的后路給堵死了!到時候死的難看,也怨不得別人!”
葛力心里有氣,卻不流露出來,說:
“理事長息怒、息怒。董事長那邊現(xiàn)在確實有些困難,業(yè)務上出了一點狀況,現(xiàn)金流很困難,請理事長理解。”
楊誠光火氣更大了,罵道:
“小葛,你給我說這些有意思嗎?‘現(xiàn)金流’困難,特馬的,是流到e國、j國、m國去了吧?特馬的老蔡家大業(yè)大,少了老子那幾個可憐的糊口的錢么?特馬的,碰人家的飯碗,是要斷子絕孫的!”
葛力知道,楊誠光肯定知道鴻遠集團現(xiàn)在的狀況,還有蔡申中的窘迫處境,怕曾經(jīng)的“承諾”落空。放在兩三年前,老楊問都不會問錢的事。
葛力說:
“理事長,我今天打電話給你,就沒有不認賬的想法。而且這筆錢,是擺不上臺面的,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即便你現(xiàn)在不是中國國籍、不是公務人員,也不是光明正大的事吧?”
楊誠光急了,吼道:
“小葛,你是在消遣老子么?最好是不要玩這樣的花活,要死大家一起死!”
葛力笑道:
“理事長玩笑了、玩笑了。我今天可是有誠意給您打電話的。雖然我不能代表鴻遠集團、也不能完全代表蔡董事長??墒钱斈甑哪枪P業(yè)務,畢竟是我全程參與了的,肯定要為您說話。
“我保證,一定盡快聯(lián)系到董事長,把這事擺平了。兩百多萬的人民幣,對鴻遠確實只是一點招待費的事。我找您,一是要說明一下情況,二是還想找您幫忙呀。”
楊誠光的戒心并沒有放下來,說:
“真是奇怪,葛總風生水起的,怎么輪的到我一個無權無勢的人來幫忙?!?
“理事長聽我說,上次我們在維多利亞喝茶,聊到過您在維多利亞分公司。我想問問,您的分公司運營情況怎么樣?”
楊誠光聽了,心里就一動:這個葛力,是要背著老蔡玩花樣?因為鴻遠在維多利亞有人情,怎么也不需要自己的公司幫什么忙。除非是套現(xiàn)走賬,規(guī)避內地的監(jiān)管。
特馬的,看來老蔡真的要完蛋了,連葛力這個鐵桿馬仔都在想退路,而且有可能是想在老蔡那里咬下一塊肉下來。
“我們是國際金融投資公司,在維多利亞那樣規(guī)范的地方,不正常怎么行?怎么,葛總有什么指教?”
葛力一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