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哲上午剛到辦公室,就接到裘啟微的電話,語氣十分焦急:
“聞市長,出了事!”
聞哲邊坐下把電腦打開,邊說:
“理事長不要急,慢慢說,出了什么事?”
裘啟微喘了一口粗氣才平靜了一些,說:
“兩件事。一是楊誠光不見了?!?
聞哲先是一怔,就問:
“‘不見了’是什么意思?他來長寧同你聯(lián)系過?”
“是的,他從萬元過來的路上,就同我約好,準備談融資的事。我也是按您的意思與他周旋,說準備正式談的?!?
聞哲問:
“他來長寧的住宿不是你安排的?”
“不是。他說自己有地方住。本來是約好的昨天下午,他來總行見面的??墒呛髞硪恢睕]有聯(lián)系我。我昨天下午一直同他聯(lián)系,他的手機是關機的。今天一大早又聯(lián)系,還是沒有開機?!?
“那就算了,我們對楊誠光的對策,本來就上有棗沒有棗先打三竿,現(xiàn)在沒有什么意義。只能說他在商行還是有幾個朋友的。我們布置的四大任務,動作那么大,能不驚動他么?”
“聞市長,我是聽說他去了徐平水的辦公室,只是徐平水沒有見他?!?
“這些不重要了。放棄同他周旋的計劃,你重點放在永信擔保公司同商行合作的事宜上?!?
“聞市長,我聽說楊誠光同榮易的關系也很密切,會不會去找榮易去了?!?
聞哲一笑,這個裘啟微可是睚眥必報的角色呀,現(xiàn)在千方百計在找榮易的麻煩。不過這樣也好,有他盯著榮易,榮易可沒有那么容易脫身。
“我們靜觀其變吧,不急,把我們商行的事先弄好。這個楊誠光現(xiàn)在是‘歪果銀’,不能亂用手段,會引起麻煩的。等一旦坐實了他的事,再把證據(jù)向有關部門通報就可以了。”
裘啟微有些可惜的應了一聲。
“還有一件事,可能更麻煩一些?!?
“什么事?”
“由豐足公司擔保的一家企業(yè),要來市政府上訪,要求把貸款資金劃出去。
“什么公司?上次不是來過政府,為什么還要來?”
“叫‘美臣遠景集團’,老板叫陳臣。是萬元的一家公司。這次貸款二點七個億?!?
“查過它的背景么?其他公司不來了,為什么這一家來單打獨斗?”
“不沒有查。聞市長,那個陳臣好像對你的怨恨很深,竟敢指名道姓的對你攻擊。難聽的話我就不說了。不知道為什么這么狂!”
聞哲冷笑一聲說:
“為什么,有人在背后撐腰吧?你們不要管,給信訪局打個招呼就行了。有什么事,我來處理。你們現(xiàn)在就做一件事,把這個什么美臣遠景的貸款全部收回來!不要給他講什么理由!”
裘啟微是第一次感覺到聞哲霸氣外泄,竟然是在不大的聲音中,有一股殺氣騰騰直穿出來。
“好好,我馬上辦?!?
聞哲放下電話,他現(xiàn)在也沒有多少精力去管商行的事。至于楊誠光的事,更是希望緩一緩。原因很現(xiàn)實,楊誠光的底牌拆開,又要扯出一批銀行的、地方政府的人不說,而且要同朱國忠面對面的對決了。自己真的做好一切準備了?未必!
對聞哲來說,朱國忠已經(jīng)是龐然大物了。不能總依賴顧書記的影響力去干工作、去處置各種紛繁復雜的關系。這是邱虹教給他的,也是他要真正成長起來的必由之路。
朱國忠的問題很大,會牽涉到更高層次的博弈,已經(jīng)超出了聞哲能力范圍了。要么上交不管了,要么積蓄力量和策略,以求一擊必中!
而現(xiàn)在有兩項工作要他去參與,
一是全市的干部異常行為排查工作第一階段已經(jīng)結束,對于查出的問題,正在對當事人進行質(zhì)詢、確認。而下一步,就是要依據(jù)相關的規(guī)定進行組織處理了。紀委、組織部已經(jīng)通知了他,要他參加相關對有問題干部處理決定的會議。
二是他主管的招商工作,過幾天長寧的招商工作組,就要去鵬城了。這是聞哲關注的工作,畢竟自己前期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希望能有一個好的收獲。
但現(xiàn)在,商行的事都是迫在眉睫的,有些動作稍微遲緩一下,就可能造成重大的信貸資金的損失。
他拿起電話打給王景:
“王書記,有個事同你商量一下?!?
“聞市長請說?!?
“前幾天說的那四項工作,楊誠光的事先放一放。當務之急,是把豐足公司的事盡快徹查、處置。至于張靜的事,已經(jīng)在經(jīng)偵的掌控之下,我們只需要及時拿到一些新證據(jù)就行。”
“我明白?,F(xiàn)在商行的壓力也大,那些企業(yè)幾乎天天來交涉。”
“嗯,那個葛力沒有同你們交涉過嗎?”
“沒有。我們也很奇怪哩,他不是要求見了你一面么?沒有什么結果么?”
“沒有。凈是一些空談扯淡,并沒有實質(zhì)性的東西。如果按你說的情況,葛力根本沒有同那些客戶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