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的朋友未必是朋友,
敵人的敵人也未必是朋友,
朋友的敵人更未必是敵人,
敵人的朋友也不應該就是敵人。
衡量“敵”、“友”的計量單位,永遠是利益。
這是江華平副書記的“官場交際信條”。
此時,他看著自己家客廳里坐著的曹玉國,臉上的微笑是真摯的、也是親切的。
這反而讓鼓足了勇氣上門的曹玉國有些害怕。
因為江副書記年輕時,在區(qū)政府工作,被曹玉國的父親打壓的很厲害,以至江華平一直認為,如果不是當年被曹書記打壓,自己早就登上了更高的位置。
“玉國,難得你來坐坐。有什么事盡管說,不要拘束。我在你父親手下工作多年,至今不敢忘他的知遇之恩。”江華平指指茶幾上的煙,讓曹玉國隨意。雖然他曹玉國大七八歲,但儼然以長輩自居了。
曹玉國現(xiàn)在只能伏軟稱小。忙點頭,拿起香煙抽出一支捧在手上,嘆口氣說:
“江書記,方市長、還有聞?wù)芤@樣搞我,就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呀。墻倒眾人推,現(xiàn)在在農(nóng)商行,有邱虹把持著,又有全行上上下下那些忘恩負義、專拍馬屁的家伙當爪牙,真是烏煙瘴氣了!”
江華平看看曹玉國,他是在聽說曹玉國竟然在朱惟森家吃了一頓飯,才決定見曹玉國的。朱惟森早就不同曹家來往了,這次居然有這樣的待遇給曹玉國,絕不會出于老一輩的交情了。
江華平同朱惟森并沒有什么私交,而且在長寧,魏敬武、還有已經(jīng)關(guān)起來的袁開疆,才是朱惟森在長寧的代人。
正是因為如此,江華平的謀求兩年后的那個市長的位子,在長寧的競爭對手是魏敬武,而魏敬武后面的推手就是朱惟森了。
這一些關(guān)系,江華平非常的重視。自己在上面有自己的關(guān)系,但是也要關(guān)注競爭對手上面的關(guān)系。
目前,除開還要等到兩年后發(fā)生的上位競爭,江華平同魏敬武并沒有多少沖突。相反,他們都有著共同的“敵人”,聞?wù)堋?
“玉國,不要有那么大的情緒嘛。你現(xiàn)在還是農(nóng)商行的理事長,對待工作不要消極。當然,有什么困難和想法,你盡管說?!?
曹玉國不是官場菜鳥,知道任何的事情是要有交換的砝碼的。何況是江華平這樣的層次,他不會欠人家的什么人情,同樣的,別人也不能白得他的人情。你得有交換的本錢。
江華平的要的人情是什么呢?
曹玉國心里一點底也沒有,因為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交換的東西了。
“江書記,有事您盡管吩咐?!彼麎阎懽诱f這句話,要是江華平開出來的條件他做不到,那也沒有辦法了。
江華平指指曹玉國面前的茶幾上的茶杯,說:
“喝茶。”
曹玉國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燙的一咧嘴,卻不好叫出聲來。
“玉國,這次兩行合并改制,你的問題,一是想法太多,二是過于自信。
“想法多很正常,將來的長寧商業(yè)銀行是要上市的,所以董事長那頂帽子,眼熱的不是一兩個人。你呢,一開始認為那頂帽子是別人的,后來又感覺可以爭一爭。這樣的心態(tài),使你前后的動作都失據(jù)、失策,讓人抓住的把柄。”
曹玉國點點頭,恨恨的說:
“想不到方市長如此決然!”
江華平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說:
“你呀,還是沒有理清頭腦。你要感謝的,恰恰是明遠同志。不是他低調(diào)、溫和的處理你們長亭支行的案子,你現(xiàn)在坐在這里說話,就毫無意義,因為已經(jīng)沒有了回旋的余地了!玉國,你真要好好謝謝方市長!別拎不清楚!”
曹玉國自然明白,江華平提示他的是什么,矛頭針對的只有聞?wù)芰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