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年一月十日。
又是一年過去了。
這是自深淵魔獄走出后的第七年。
在這第七年的初始,他在和僵尸犬妖鏖戰(zhàn)的過程中,第一次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
和之前的二十六次不同。
這一次,僵尸犬妖的第一波攻擊,雖然凍住了楚的身子,但是楚全身爆燃的血?dú)?,瞬息之間,就崩碎了冰霜,然后勢如滾雷,砸進(jìn)最近的寶山之中,雙手連抓好幾把天材地寶。
再接著,才在僵尸犬妖的第二波攻勢里,激發(fā)了無垢魚龍?bào)w,然后安全回到時空牢籠中。
而且今次,也是這么多天以來,第一次回到時空牢籠后,沒有傷到吐血的程度。
雖然喉嚨里泛出一股腥甜,不過比起之前每每回來,就口噴血箭,并且鮮血中混合著冰沙的慘狀,已經(jīng)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事實(shí)上,這二十多次交手的經(jīng)歷,雖然時間漫長,但是楚能夠感覺到,這場鏖戰(zhàn)的天平,正在不斷朝自己傾斜過來。
這一次能夠扛住僵尸犬妖一次完整的攻擊,那就代表著,如果勝利是一扇門的話,那么他現(xiàn)在有一條腿,就已經(jīng)跨進(jìn)這門里面了。
“還有三次,最多還有三次,我一定把你踩在腳底下?!背倭艘宦?,開始研究起這一次帶回來的,是哪些天材地寶了。
也就在這一天,青山煙雨,朦朧如黛的小鎮(zhèn)中,趙通從鋪著青石板的小路中穿過。
離開龍脊山的時候,他的內(nèi)心就充滿了一個迫切的愿望:要回來看看!
十多年前,同樣是這樣一個煙雨迷蒙的天氣,他受不了同門師兄弟對自己的欺壓,暴怒之下,擰斷了那幾個欺負(fù)了自己數(shù)年的師兄的脖子,然后叛逃師門。
輾轉(zhuǎn)數(shù)年之后,進(jìn)了龍脊山,然后就沒有再出來過。
但是這一次,他也說不出來為什么,眼看著那么多盜匪被斬殺、消亡后,他那一股暴戾的情緒,突然就平靜了下來。
平靜到哪怕知道回到師門,一定會受到責(zé)罰,那么也一定要回來。
就算是死,自己也要回來看一眼。
年初時分,如果是陰雨天氣的話,那么空氣中總會透著一股鉆入骨髓的寒冷。
不過對于趙通這樣的武者來講,寒暑交替,并不會有什么影響。
此刻他就打著油紙傘,一步一步,沿著記憶中的石板路一路往前走著。
雨水迷蒙,四下飄著,打著傘也沒有多大的用處,這一路走來,趙通的衣襟乃至臉龐,都蒙上了一層水汽。
即便是當(dāng)?shù)厝?,這樣的天氣,也會感覺到不適。
但是此刻趙通心中,卻只有從心底不斷涌出的回憶。
沿著石板路走到頭,然后轉(zhuǎn)彎,再往前走一段,在接近小鎮(zhèn)邊緣的地方,趙通遠(yuǎn)遠(yuǎn)看到了記憶中那熟悉的界碑和石門。
雖說是師門,但是看趙通的境界也知道,這只是一個境界最高也就是真武境的小門派。
別說是在寶相上國,哪怕是在云傲疆國,也不會有姓名。
但是對于趙通來講,這里卻有著非凡的記憶。
都說近鄉(xiāng)情怯,但是此時對于心境和過去已經(jīng)大大不同的趙通來講,卻沒有這樣的情緒。
他再往前走幾步,將油紙傘抬起一個角度,然后仰頭望去。
下一刻,趙通身子一震,臉色唰一下就變了。
石門上懸掛著白色的燈籠,附近的柱子上纏著白布,門口的守衛(wèi)也是白布衣衫的打扮。
“這是……”
趙通呼吸一滯,下一刻,他猛地甩開手中的油紙傘,邁開大步,筆直地朝著前方的大門沖去。
幽靜的下午,路上的行人本就很少,這里地處僻靜,一整個白天,更是沒見一個人路過。
但是此刻,門口的兩個守衛(wèi),卻是見到一個滿臉胡渣,身材魁梧,但神情卻失魂落魄的大漢,朝著這邊猛沖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