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醫(yī)理,并非來自書本,而是源于對食材藥性最本能的理解與運用?!?
    “她能通過望氣,判斷一個人的健康狀況?!?
    “我這雙腿,以及這副殘破的身體,就是在她的藥膳調(diào)理下,才有了起色?!?
    顧承夷沒有隱瞞自己的病情,他知道,在云百草這樣的神醫(yī)面前,任何隱瞞都是徒勞。
    相反,用自己的身體作為例子,才是最有力的證明。
    果然,云百草的眼神,微微一動。
    顧承頤的情況,他有所耳聞。
    中西醫(yī)聯(lián)合會診,都判了死刑的人。
    竟然能被一個鄉(xiāng)下姑娘用藥膳調(diào)理得有了起色?
    這聽起來,簡直是天方夜譚。
    “她還有一個女兒,三歲,名叫念念。”
    顧承頤說到這里,聲音不自覺地放緩,那雙清冷的墨色眼眸里,也泛起了一絲極難察覺的柔和。
    “那孩子……與我,有七八分相似?!?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再次敲在云百草的心上。
    他攥著長命鎖的手,又一次收緊。
    是了。
    顧家這小子的眉眼,確實與年輕時的自己,有幾分神似。
    若那孩子像他……
    那便也是像云家的人。
    云百草的呼吸,又開始變得有些急促。
    整個會客廳里,只有顧承頤平靜的聲音在回蕩。
    趙華教授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心中亦是波瀾起伏。
    他沒想到,事情的經(jīng)過竟是如此曲折。
    那個叫孟聽雨的姑娘,竟是吃了這么多的苦。
    而就在此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帶著明顯的質(zhì)疑,緩緩響了起來。
    “顧先生?!?
    是云家二爺,云仲景。
    他不知何時已經(jīng)坐回了原位,臉上的擔憂之色盡數(shù)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儒雅而又疏離的審慎。
    “您說的這些,未免……太過匪夷所思?!?
    他的聲音溫文爾雅,但每一個字,都像一根冰冷的針,扎向顧承頤構(gòu)建的敘事。
    “僅憑一枚不知從何而來的長命鎖,和一個聽起來神乎其神的故事,就想讓我云家,承認一個素未謀面的外孫女?”
    他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卻看不到半分暖意。
    “我云家的大門,雖然不是龍?zhí)痘⒀?,卻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隨意攀附的?!?
    這句話說得極重。
    攀附。
    這兩個字,瞬間讓空氣中的溫度,降到了冰點。
    趙華教授的眉頭,當即就皺了起來。
    顧承頤卻面色不變,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等待他的下文。
    云仲景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漂浮的茶葉,動作斯文優(yōu)雅。
    “恕我直,這枚長命鎖,失落了二十一年。這二十一年里,會發(fā)生什么,誰也說不準?!?
    “或許,是被人偷竊了去?!?
    “又或許,是被人無意中撿到了。”
    他的目光,如同手術(shù)刀一般,精準地落在顧承一的身上。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孟姑娘,來歷不明?!?
    “她早不出現(xiàn),晚不出現(xiàn),偏偏在顧先生您身體最需要調(diào)理的時候出現(xiàn)?!?
    “她的動機,實在不能不讓人懷疑。”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