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溫婉這種“大恩不謝,我肯定記在心上,行為上必還”的狀態(tài),反而把夏黎整得有點不會了。
她心里有股說不出來的別扭感。
冷漠的末世待久了,別人跟她針鋒相對,她能想各種辦法把人欺負死,而且手到擒來。
可一旦對方跟她談?wù)娓星?,對她真心實意的好,她反而會有些不知所措,更不好欺負對方?
夏黎稍微沉思了一下,也開始給陳溫婉講道理。
“我從來都不覺得以你的手藝咱們的飯館會虧錢,成為頂端私廚,或者是開許多連鎖的頂級飯店都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骸?
有你的手藝在,飯店的前景根本就不用多考慮,就算我不拿錢給你,你自已隨便開個小飯店,名氣打出去了,生意也絕對會紅紅火火。
我給你出錢只是讓飯店的規(guī)模一步到位,省去了你一點一點兒經(jīng)營爬坡的過程。
如果你換成別人讓他給你出資,最后的結(jié)果其實也差不多。
咱們兩個是朋友,而且想一直當(dāng)朋友,所以我不想拿咱們兩個之間的關(guān)系套利。
親兄弟明算賬,咱們兩個既然合伙,那就按照一個公平的比例合伙,也免得以后發(fā)生了什么其他事兒,又或者是配偶乃至子孫后代因為股份這件事兒心里不舒服,最后反而讓咱們的關(guān)系漸行漸遠。
那反而是得不償失了。
我不想占你便宜,也不想跟你的關(guān)系變成老死不相往來,相看兩厭。”
和李慶楠他們那些她從原主那里接手,最終因為各種通訊聯(lián)系,以及后來各種事件漸漸接觸,才真正當(dāng)成自已的朋友的人不一樣。
陳溫婉在福成手底下救過她爸媽,險些把自已都牽連進去,也是在她最無助那會兒安慰過她的人,兩人一起走過那段最難的時光。
可以說,陳溫婉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個真正屬于自已的朋友。
利益這種東西都是身外之物,但也是最能讓人反目成仇的理由,她不想兩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最后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電話那頭的陳溫婉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想說沒有這種可能,可又覺得事態(tài)變遷誰也說不準,但她同樣不想和夏黎漸行漸遠。
兩人就著利益分配爭論了一番,最后商定下來夏黎只出最開始的錢,其余找店面、店面裝修以及配置各種物件、找人經(jīng)營、聘請員工、飯店后期維護以及主廚等一系列瑣事,全部由陳溫婉來操持,夏黎拿取純利潤的三成,陳溫婉拿六成,剩余一成用于積攢原始資金開分店。
支撐起整個飯店盈利的手段,就只有陳溫婉那家傳的手藝,她又沒辦法分身,想要開分店也得等她把徒弟帶出來,兩人都覺得開分店并不著急,所以那一成看似比較少,但如果經(jīng)營得好,那一成也是個不菲的資金數(shù)目。
商定好了兩人的分成,夏黎坐在沙發(fā)上,人往沙發(fā)靠背上一靠,整個人都蔫巴了許多。
心里暗戳戳地想,如果外國人跟她商談比例的時候,張嘴就非要跟她五五分成多好,她一點兒都不帶往下講的,說不定還得回來放幾掛鞭炮。
和朋友一起做生意是真累啊,還得反向講價。
聽著陳溫婉在電話里說出來的那些企劃,還有那些通過什么手段可以節(jié)省成本的描述,夏黎就知道她之前肯定也做過打算,甚至還為此做過調(diào)研。
如果她不出錢,她肯定也得自已做生意。
原本夏黎只覺得給朋友投錢開飯店,算是給自已弄個養(yǎng)老基金,每年得點分紅就行。
聽著陳溫婉那么頭頭是道的打算,夏黎覺得稍微提點提議,讓姐妹多賺點錢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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