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京山,這片位于帝都北境的山脈,已然被一股神秘力量完全封鎖。任何凡人一旦越過那條無形的界限,便如同人間蒸發(fā),再無半點消息傳出。
夜幕深沉,如墨般濃重,山林的深處,悄然潛伏著數(shù)百頭吸血鬼。
宮殿前的中央廣場上,布魯赫與勒森魃這兩支在東方傳承悠久且地位顯赫的血裔,正處于劍拔弩張的對峙狀態(tài)。
廣場的兩側(cè),分別整齊肅立著數(shù)百名高階吸血鬼;而在更遠(yuǎn)處的密林中,不知還隱匿著多少低階的嗜血者。
偶爾有幾縷猩紅的瞳光如鬼火般在黑暗中閃爍,忽明忽暗,將這片死寂的山林襯托得愈發(fā)陰森恐怖。
廣場中央,屬于勒森魃陣營之處。
雷噬邁著緩慢的步伐,緩緩走出。他那血紅的雙眸掃過由四名抬棺者高高舉起的銀棺,隨后,帶著壓迫感的陰冷嗓音在整個廣場上回蕩開來:
“蘇烈——”
“十日的期限已到?!?
“私自謀害我族伯爵的兩名兇手,今日你必須把人交出來!”
雷噬轉(zhuǎn)動著眼眸,眼中血光陡然暴漲。
他心里清楚得很:那兩名血族早已在萬米高空喪生,今日銀棺中的那位“大人”注定見不到活人——而這恰恰是他一直等待的引發(fā)沖突的導(dǎo)火索。
對面,布魯赫族所在之處。
家主蘇烈同樣向前踏出一步,身上煞氣四溢,森冷逼人。
“血族戒律明確規(guī)定:避世而居,戒絕殺戮?!?
“勒森魃族此番傾巢而出,難道是想公然撕毀戒律,挑起血族之間的戰(zhàn)火?”
雷噬對此嗤笑一聲。
“戒律我自然不敢違背。但謀殺之罪,總該有人來償命。
把人交出來,我立刻帶兵撤退;若不交——那便是對我族,以及那位大人的公然蔑視!”
話鋒一轉(zhuǎn),他面向銀棺躬身行禮,語調(diào)瞬間拔高:
“要是布魯赫族執(zhí)意包庇兇手,那就是對我勒森魃西脈至尊的侮辱!”
銀棺沉默了好一會兒,終于,一道幽冷的聲音從棺縫中滲透出來。
“我之前就說過——要見到人?!?
“布魯赫的東方家主,別逼我發(fā)怒?!?
蘇烈的臉色愈發(fā)陰沉。
他早就向主脈發(fā)出了求援信號,可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
更何況主脈對這支東方旁系一直心懷怨恨——
只因為象征布魯赫至高權(quán)柄的“圣器”,百年來一直被牢牢釘在這片祖山,主脈多次試圖取走,卻都無功而返。
倘若這支旁系今日被滅,圣器自然就會重歸主脈……
想到這里,蘇烈強壓下心中翻涌的情緒,對著銀棺低頭說道:
“尊貴的大人,我族已經(jīng)廣發(fā)詔令,然而并未召回那二人。
況且,伯爵蘇凌薇早在136年前就自行脫離了家族,與她同行的血族也并非我族成員?!?
——這是他能給出的唯一解釋,哪怕為此要犧牲自己曾經(jīng)的女兒。
雷噬步步緊逼,毫不留情。
“蘇凌薇,可是你親生的血脈吧?”
“沒錯。”蘇烈并未否認(rèn)。
“但她早已不再是我的女兒,此事和布魯赫族……再沒有任何關(guān)系?!?
雷噬冷笑三聲,緊接著突然發(fā)問:
“血脈可曾剝奪?族譜可曾除名?徽章可曾追回?”
這連續(xù)的三個質(zhì)問,猶如三把利刃,刀刀直擊要害。
蘇烈臉色變得-->>鐵青,最終只能吐出兩個字:
“……不曾。”
“哈哈哈!”
雷噬放聲狂笑,轉(zhuǎn)身對著銀棺煽風(fēng)點火:
“大人,您都聽見了吧?
所謂的‘脫離家族’不過是借口,分明就是在包庇血親,戲弄您這位尊座!”
笑聲還未停歇,雷噬忽然悶哼一聲,鼻血不受控制地流淌而出。
銀棺里傳出的聲音淡漠且充滿危險的氣息:
“雷噬,別以為我和你一樣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