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好了!柳城縣外的亨通客棧昨夜遭遇大隊女真游騎襲擊,貨棧被毀,損失慘重!”
“狐山縣外的財源礦場同時被大股馬匪攻破,守衛(wèi)死傷殆盡,銀錠被劫掠一空?!?
“陽樂縣外,何家,陳家等幾處大莊園亦遭馬匪血洗,錢糧被劫掠一空!”
……
幾名郡城官兵惶恐地匯報,噩耗接連傳來,如同晴天霹靂,將在場眾人震在當場!
場間一時鴉雀無聲,只剩下報信官兵粗重的喘息。
“什么?竟有此事?”林安國臉上的從容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邊郡大員應有的凝重與凌厲。
他上前一步,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問話:“消息可確切?損失幾何?賊人動向如何?”
統(tǒng)制官張崇與郡巡檢龐仁亦是面色鐵青,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與憂慮。
——郡內多處要地同時遇襲,這絕非尋常馬匪或小股游騎能做得到的,背后必然有嚴密的組織和計劃,甚至可能預示著更大規(guī)模的入侵。
而孫強的反應比林安國更為激烈,他渾身顫抖,指著報信的官兵,聲音尖厲:“亨通貨棧?這貨?!鞘谴薮淌酚H自關照的產業(yè)!
還有狐山礦場,那…那里面可是有銀……”
他意識到不對,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但那驚慌失措、痛心疾首的模樣,任誰都看得出,這些產業(yè)與他和崔文遠有著利害關聯(lián)。
孫淼更是面無人色,雙腿發(fā)軟,幾乎要癱軟在地。
方才與邊軍將領的沖突羞辱,在這突如其來、關乎根本利益的噩耗面前,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欽差蘇玨初聞驚變,臉上亦浮現(xiàn)出真實的驚容,他雖在京城,卻也知邊鎮(zhèn)不寧,可眼下,親耳聽到如此慘烈的襲擊事件,仍是心頭一震。
“哎喲,這邊陲之地,竟兇險至此?”
蘇玨下意識感嘆道,語氣中帶著后怕與憂慮。
林安國迅速穩(wěn)住心神,轉向蘇玨,語氣沉痛卻不忘為秦猛表功:“是啊,蘇大人有所不知。
去歲本官家眷赴任,亦曾遭遇狼戎游騎,若非秦將軍神兵天降,后果不堪設想。這邊塞之地,韃虜與匪患如附骨之蛆,形勢之嚴峻,遠超京城想象?!?
秦猛適時接過話頭,聲音沉穩(wěn)有力,帶著一股令人心安的殺氣:“蘇大人無需過慮。
近來,我已與南河、雙塔等友寨約定,不日便將聯(lián)手出兵,清剿匪患,反殺劫掠韃虜,定要還邊郡一個安寧!些許跳梁小丑,掀不起大浪!”
他話語鏗鏘,自信滿滿,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若真能如此,實乃邊民之福,朝廷之幸!”蘇玨聞,臉色稍緩,對秦猛的果決與擔當暗自點頭。
就在林安國吩咐官兵回報加強戒備,秦猛也示意百姓散去之時,那不合時宜的聲音再次尖銳響起:
“秦猛!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孫淼猛地掙脫孫強,雙目赤紅地指著秦猛,狀若瘋癲。
“定是你派人假扮馬匪,報復我等!你好毒的心腸!”
他話音未落,袁飛早已按捺不住,飛起一腳狠狠踹在孫淼腰眼上,將其踹得滾倒在地。
“狗賊!安敢污蔑將軍?”
“韃子、馬匪的賬也算到我們頭上,你是找死!”
徐強、王鐵山等人更是“鏘啷”一聲刀出半鞘,殺氣騰騰地圍了上來,場面再次劍拔弩張。
“孫判官!”林安國臉色徹底陰沉下來,聲音冰寒刺骨,“今日你屢次三番口出妄,污蔑邊軍大將,本府定將此事詳加記錄,奏報朝廷!你真當本府與秦將軍是可隨意欺辱之輩嗎?”
孫強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撲上去扶起侄兒,一邊朝他使眼色,一邊朝林安國和秦猛連連作揖。
“郡守息怒!將軍息怒!這小子是聽聞產業(yè)被毀,急火攻心,失了心智,在說胡話!萬萬當不得真!”
秦猛抬手止住了欲要上前理論的部下,目光淡漠地掃過孫強叔侄,語氣平靜卻帶著刺骨的寒意:“罷了,秦某近來確實殺了些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