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眉頭微皺,“我看老哥似乎心情不佳,可是遇到了什么難處?”
李明搖頭苦笑,端起酒杯,卻終究沒有飲下:“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近來被人逼下了一場比試,偏偏我手下盡是平庸之輩,正為此發(fā)愁?!?
江昊聞一怔:“老哥不是負(fù)責(zé)采買的執(zhí)事嗎?怎會與人定下比試?”
李明眼神閃爍,似在猶豫。片刻,他長嘆一聲,聲音里帶著幾分無奈與酸楚:“唉,說來話長……老弟可曾聽過我丹裕宗的青丹真人?”
江昊微微一愣,點頭道:“自然有所耳聞。據(jù)說他是北境少有的四品煉丹師,在整個丹裕宗,怕也是地位極高之人吧?”
李明眼神微黯,長嘆一聲:“哎!何止是地位極高?當(dāng)年他乃宗主之下第一人,宗門上下,無不敬仰。只是……”
江昊追問:“只是如何?”
李明緩緩道:“三年前,他前往血霧谷采藥,至今杳無音訊。宗門上下,已默認(rèn)為他兇多吉少。他這一走,我等依附于他的修士,便都失了依靠。”
江昊心頭一震,暗自驚訝。
沒想到李明竟與這等人物有牽連。難怪以凡俗之身,也能坐穩(wěn)丹裕宗采買執(zhí)事的位置。
李明嘆息著續(xù)道:“如今我這執(zhí)事之位,早成眾人眼里的肥肉。那副宗主更是直——若我手下能集齊三人,勝過他弟子南塵,我的位置便還能保住。若不能……”
他話音未盡,臉上已滿是苦澀。
江昊目光一凝:“若不能?”
李明苦笑,眼神如死灰般暗淡:“我便卷鋪蓋下山,再不得踏入宗門半步。到那時,我一家老小……只怕也要隨之受難?!?
江昊心頭微震。
他與李明雖不算至交,但商業(yè)往來也算密切,若他因此丟了采買之位,怕是渣滓山日后的靈藥銷售也會受到不小的影響。
一念至此,不禁開口問道:“這南塵……修為幾何?”
李明沉默良久,才緩緩?fù)鲁鲆豢跉猓骸爸笃?。其資質(zhì)極佳,又得副宗主親自指點,據(jù)說連筑基巔峰修士,他也敢一戰(zhàn)?!?
他說到此處,聲音中已帶著苦澀:“而我手下弟子,滿打滿算也不過兩人踏入筑基,其中一人還是我花費重金從外頭聘來。以這樣的陣容對上南塵……無異于以卵擊石?!?
他抬起酒杯,手卻微微發(fā)抖,酒水溢出幾滴,落在衣襟上,瞬間滲透開來。
“這場比試,從一開始,就是副宗主欲置我于死地的借口。”
江昊聞,心中了然,
怪不得剛剛他見自己突破筑基之后如此熱絡(luò),怕是心中存了要自己替他出手的心思
李明苦笑著舉杯,卻沒喝,只是看著杯中映出的自己,喃喃低語:
“我這些年,勤勤懇懇,為宗門奔走采買,幾乎將半條命搭進(jìn)去??稍谧陂T高層眼里,不過是個隨手丟棄的棋子……江老弟,你說,我是不是太傻了?”
江昊沉聲道:“老哥并不傻。你只是忘了,這世間弱肉強(qiáng)食,不是你勤懇就能換來體恤。”
李明眼神一滯,隨即苦笑搖頭:“你說得對。可若真要讓我拱手讓出執(zhí)事之位,那我一家老小該如何自處?那些仰仗我庇護(hù)的舊部,又該如何?”
他目光忽然灼灼,死死盯住江昊,聲音沙啞卻帶著最后一絲希望:“江老弟,你如今已踏入筑基,能否……替我出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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