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恐懼像具現(xiàn)化了一樣,變成額頭上的汗水不斷滴下來,但弗拉奈斯還在試圖冷靜下來,他強迫自己等待,等待弗林納的逐漸靠近??拷囊凰查g,弗林納青銅頭盔中冒出來的瘋狂咕嚕聲就像是一種咯咯的笑聲,就像一個愚蠢的孩子發(fā)出的愚蠢笑聲,其中還夾雜著一絲歡愉。
弗拉奈斯側(cè)身躲開了蟹鉗的致命打擊,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弗林納的背部,他咆哮著讓自己的身體扭動起來,讓自己旋轉(zhuǎn)起來,火力全開的尊神戰(zhàn)戟就像一只巨龍長滿倒刺的舌頭一樣,劃破了弗林納的小腿,劃破了弗林納的腳踝。
弗林納的聲音變調(diào)了,他驚恐地叫了起來,他那流血的殘肢在空中擺動著,飛舞著。然后身體失去平衡,失去支撐的他倒了下去,狠狠砸在了地上。
弗拉奈斯殘忍的笑了笑,但他沒有陶醉于眼前的這一幕,他既快速又小心翼翼地接近之前被他砍斷手腕的右手處。一股綠色的污跡正在順著弗林納的傷口向四周蔓延起來,傷口處突然出現(xiàn)的長長卷須揮來揮去,在空氣中瘋狂的飄蕩著,似乎在鞭撻著無形的東西。
弗林納的凹凸不平的胸口突然裂開了,一只長出利齒的嘴不斷的撕咬著周圍的血肉,隨著傷口逐漸由小變大,那張嘴也從之前的小嘴變成了駭人的深淵巨口,一條帶刺的肥膩舌頭從可怕的巨口伸出來,突襲向弗拉奈斯襲去,向尊神戰(zhàn)戟襲去,準備卷動舌頭奪下尊神戰(zhàn)戟。
弗拉奈斯轉(zhuǎn)過身去躲開了舌頭的攻擊范圍,避開從弗林納撕裂的肉體中噴出的卷須。他回頭看了一眼正努力從地上爬起的弗林納,周圍的卷須也變成第三條腿試圖讓弗林納支撐起來,或許再過幾分鐘,弗林納就真的能站起來了。他可不會傻到給那個怪物站起來的機會,他看向再次向他撲來的舌頭,戟刃順著他的準確揮舞在舌頭即將卷圈的一瞬間切斷了舌頭,更多的血跡和污物在地上溢出。
弗林納憤怒的叫聲不斷在的青銅頭盔中回響著,他那發(fā)光的眼睛凝視著正向撲來的精靈,他能清楚的看到發(fā)光發(fā)亮的戰(zhàn)戟由遠到近不斷的向他襲來,最后隨著青銅頭盔碎裂聲和刺入肉體的切割聲,他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了。
弗拉奈斯再次拉開距離,觀察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怪物,見怪物徹底死亡后,他舉起尊神戰(zhàn)戟對著天空咆哮起來,他心中的憤懣情緒似乎都隨著這聲怒吼傾瀉而空。
“這雙頭斧應(yīng)該不是凡品?”達克烏斯見弗拉奈斯沒事,一邊鼓掌一邊走到雙頭斧旁邊用腳踢動了一下,他知道弗拉奈斯在某種程度上算是突破了心中的魔障,極速通向混沌腐化的高速路關(guān)閉了。然而可能是力量不夠大的原因,雙頭斧還定在那里沒有被推動的跡象。
治療好弗拉奈斯臉上的傷口和眼睛后,德魯薩拉也靠了過來觀察著雙頭斧,起初她還沒在意以為只是一把普通的斧頭,之后蹲下身來仔細的觀察著斧面上面閃動的符文和金屬材質(zhì),結(jié)果……
“這不正常!我沒有認出斧頭的金屬材質(zhì),上面的符文也很奇怪,在我的記憶中我似乎在預(yù)之塔見過一次?而且還是在一本極其古老的書上。”
“就像那把破心槍一樣?”達克烏斯好奇地問道。
得到德魯薩拉肯定的回復(fù)后,達克烏斯大概能判斷出這把雙頭斧的來歷了,如果沒錯的話應(yīng)該出自混沌荒原。在他看來混沌荒原就像一個試煉之地,昨天還空空如也的荒涼地帶,也許今天就會出現(xiàn)一座詭異的廢置城堡,里面放置著古圣降臨前文明的器物,那感覺就跟隨機副本似得,各種機緣和造化數(shù)之不盡。
馬雷基斯在露絲契亞大陸閑著無聊的時候曾與達克烏斯講過,他一千多歲還年輕時在混沌荒原探險的那段時光。混沌的腐化是持續(xù)的,不是突然的。他第一次去的時候生活在那里的人類都是游牧部落,經(jīng)常跟隨著獵物群的遷移而游牧。與南方精靈殖民地不一樣的是,混沌荒原的人類更加兇猛好斗,擁有更加先進的青銅盔甲和武器,但那群人類似乎天生對精靈有一種恐懼感,每次他帶著探險隊登陸時,那群人類就會逃之夭夭,而不是像幾千年以后的現(xiàn)在……
雖然混沌荒原苦寒,但卻資源充沛,麋鹿、熊、鯨魚和海豹之類的狩獵資源比比皆是,這也是那里為什么有那么多野獸人、匈人、庫爾干人和少數(shù)諾斯卡人存在的原因。
隨著馬雷基斯的深入,他的探險隊就開始遭到頻繁的攻擊,到處都是被混沌腐蝕而扭曲的變異人類和怪物。越來越多拿著青銅器的人類出現(xiàn)探險隊的周圍,還有各種奇奇怪怪的巫術(shù)薩滿,許多人類都有被混沌所腐蝕的跡象,肌肉腫脹面目如同動物,還有極少數(shù)的混沌勇士有用被黑暗諸神賜予的魔法武器和盔甲。
當馬雷基斯的腳步觸及混沌荒原中心地帶的邊緣時,周圍開始發(fā)生了變化,空氣中閃爍著五顏六色的極光,神秘的混沌能量令那里的廣闊景象變得神奇和瘋狂,血肉般的森林、白骨堆成的山峰、鮮血流成的河和燃燒的天空比比皆是,還有半空中不知是什么文明的鐘樓就像被施加了浮空術(shù)倒浮在半空中、搖搖欲墜的殘垣斷壁等等更是數(shù)不盡。
馬雷基斯就這樣在混沌荒原徘徊了十五年,然后神奇的事情就出現(xiàn)了。天光破曉,刮了一夜的暴風雪停息了,昨天還是白雪皚皚的山峰突然出現(xiàn)一片建筑群,就好像……一夜之間建好的,又或是原本一直在那里,但誰也看不到。
原以為只有很短的路,但走起來卻非常遠,就像海市蜃樓的幻象一樣,直到走了許久才到達建筑群的外圍,沒有活物,沒有守衛(wèi),只有一片廢墟,建筑的風格與馬雷基斯之前見過的都不一樣,既不是精靈和矮人的,也不像人類部落的,更不像蜥蜴人的。沒有發(fā)現(xiàn)城市建造者的任何蹤跡,只有沒有雕刻和顏色的石頭。
建筑群的風格十分奇特,墻壁歪歪斜斜一副要塌不塌的樣子,門窗都是奇怪的尖銳形狀,沒有曲線與圓形的結(jié)構(gòu),有些房屋很矮,還沒有兩米高,但有些又很高,足有幾十米高。在這里物理法則是沒有絲毫意義的,道路時而變得狹窄,時而變得寬闊無比,看上去數(shù)千米的路僅僅在片刻間就可以走完。
之后進入了一個高度十分驚人的樓房,下層窄上層寬,平坦的墻壁上有幾百扇黑色的小窗。馬雷基斯讓每個路口都留下士兵舉起火把把守,這樣回來的時候就能看到指引。接著無盡的行走開始了,他帶著探險隊在建筑內(nèi)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就像鬼打墻一般,最后一無所獲的他帶著探險隊離開了那里。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著,在混沌荒原白天只有短短的幾個小時,看著已經(jīng)暗下來的天色馬雷基斯下令撤離,準備明天再來。因為沒有太陽探險隊很難找到來時的路,他們只好順著來時的腳印,奇怪的是腳印消失了,積雪覆蓋了路面,但他明明記得來的時候沒有下雪,而且他在清點人數(shù)的時候,發(fā)現(xiàn)居然在不知不覺間少了五個人,隊伍中其他的精靈無論怎么回想也記不得最后一次看見失蹤人員是什么時候了,他認為那五個人很可能已經(jīng)迷失在那個建筑內(nèi)了,并且再也不會出現(xiàn)了。
精靈們變得不安起來,而馬雷基斯則閉上了眼用超越感官的層次去感知去駕馭這里的混沌能量,很快他找到了奇怪的奇點。在確定方向后,他命令探險隊跟隨他,走了許久后他又感覺到一處不同尋常的奇點,似乎什么東西的吸力在形成一個魔法漩渦,他決定去異常的源頭看看怎么回事。
一座五層金字塔形狀的建筑孤零零地坐落在一個巨大的不規(guī)則的八面廣場中心,雖然不高,但卻很寬,形狀異常扭曲,建筑底層四周都是拱門,建筑上面幾層卻看不見。
馬雷基斯帶領(lǐng)探險隊從底層的一個傾斜拱門走了進去,隊伍沿著里面的走廊、樓梯與隧道走了一段時間,但每次走的路都把他們帶到了建筑外面。之后他就像在虛化湖水中的那個金字塔中做的那樣,找到一條被障眼法隱藏的道路。
馬雷基斯之所以與達克烏斯講他的這段經(jīng)歷一個是因為閑的,另一個是因為在虛化湖金字塔中的遭遇。他在兩座金字塔內(nèi)遇到了同樣的事,同樣遇到了那些套著黑色裹尸布、頭戴頭巾和掛在手腕與脖子上黑色珍珠的奇怪類人尸骨,在時隔五千年后居然重新見到,但一個在混沌荒原,一個在露絲契亞大陸的一個湖中。
隨著道路變得逐漸狹窄,馬雷基斯進入了建筑的核心區(qū),一座巨大的臺階基座屹立在那里,臺階基座的頂峰隱沒在黑暗中。他爬上臺階看到了七具骷髏坐在基座的低矮方凳上,穿著比下面的類人尸骨還要華麗,佩戴著更多的黑色珍珠和胸針。
馬雷基斯認為其中六具骷髏生前應(yīng)該是貴族之類的存在,骷髏沒有戴裹尸布頭巾,而是戴著簡單的頭冠,上面鑲著一顆黑色的、黯淡無光的寶石。第七具骷髏就相對特殊一些,頭上的碩大的頭冠是用銀色金屬做的,有卷曲的角狀突出物,看樣子就知道這具骷髏是這里的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