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斗的號角在三艘隼船上不停的回響著,最前方科洛尼亞所在的隼船率先啟動了,隨后達克烏斯所在的船也開始轉向,還是經(jīng)典的杜魯奇掠奪艦戰(zhàn)術打法和套路。
天空還在電閃雷鳴,但海嘯和漩渦已經(jīng)漸漸褪去了,留下的只有一片混亂的木板和零碎的尸體漂浮在海水上,時不時還有海獸和掠食者掠出海面大口朵頤著。
除了烏弗瑞克的大型長船外,還有一艘長船正在向達克烏斯所在的方向駛來,在利爪海整整轉了一圈的他知道這應該是某位酋長的長船,但他能明顯的感覺那艘長船已經(jīng)不行了,用通俗易懂的話就是……血條不夠了。船身與船尾的連接部在不久前被閃電擊中了,船尾已經(jīng)不翼而飛,更別提坐在長凳上劃槳的掠奪者了,隨著時間的推移,船身的下船艙開始進水。
隼船上已經(jīng)備戰(zhàn)完畢的杜魯奇?zhèn)儽е幌邮麓罂礃纷拥男膽B(tài),開始操盤賭起來了,他們就賭這艘長船能不能劃過來與他們接舷。
出身自克拉卡隆德和納戈爾號的杜魯奇?zhèn)兏鶕?jù)他們以往的經(jīng)驗認為長船做不到,來自其他地方的杜魯奇則認為能。在達克烏斯看來他們賭的有些克制,只壓上了幾枚索維林或是之前在沉重中撈到的金塊,并沒有賭裝備或是賭命,算是……小賭怡情?
結果,前者的經(jīng)驗在某種程度上是正確的,兩只深海驥從已經(jīng)沉進海中的船尾處跳了上去,攻擊那些還在拼命劃槳的掠奪者。
達克烏斯放下了單筒望遠鏡遞了出來,仁慈的他見不得這么血腥的場面,他感覺有些慘不忍睹,那感覺就像貓進了耗子窩一樣,即使利斧在手的掠奪者們也抵擋不了深海驥的屠殺。
等雷恩接過單筒望遠鏡,達克烏斯對著卡利恩吩咐了起來,他認為有必要把深海驥的等級提高一些,難怪伊頓尼斯那些將軍和國王們會選擇騎乘深海驥作戰(zhàn),而不是長尾戰(zhàn)鯊,果然是有原因的,這戰(zhàn)獸太適合船長和提督們了。
戰(zhàn)斗的號角再次吹響,三艘隼船正對著駛來的長船排成了一列停在了海面上。
有智慧的生物通常都有兩面性的,雖然卑鄙是杜魯奇的美德,作弊是杜魯奇的傳統(tǒng),但也不是絕對的。就像洛克西亞和達斯坦對賭那次,洛克西亞也不是上來就直接作弊的。就像達克烏斯與那個探險騎士決斗時,達克烏斯也不是上來就給那個探險騎士一槍的。
達克烏斯已經(jīng)給烏弗瑞克機會了,雖然他作為瑪瑟蘭冠軍,但他不會指揮海戰(zhàn),不過他沒蠢到以包圍的陣型展開,誰知道對面的烏弗瑞克會不會抽風。他看到了因為憤怒的表情讓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烏弗瑞克,他很確定那就是烏弗瑞克,穿著和特征與他前世的記憶對上了號。
高呼恐虐殺意騰騰的掠奪者們有些呆愣住了,原本他們以為會遭受的遠程攻擊并沒有出現(xiàn),而且就在準備接舷的那一刻對面的船只的甲板上搭出了板子。
“我喜歡準時,但你似乎來的有些晚?或者說……來的有些早了?”達克烏斯沒給烏弗瑞克率先放炮的機會,他用海之三叉戟的尖部支撐甲板,學著鹽怨的姿勢在空中旋轉翻身,人隨戟動,戟隨人動,充滿寫意地落在板子上后指著烏弗瑞克嘲弄道。
就在達克烏斯的船搭板子的時候,另外兩艘船也繼續(xù)機動起來,圍到了到長船的另一側。
“你永遠也上不了岸了!你這個尖嘴猴腮的猴子,這是你最后的歸宿,我!烏弗瑞克!世界漫游者、不可逃避者,要求你面對我,我將把你獻祭給諸神,你的靈魂會被永遠的折磨著,而我!會把你顱骨掛盔甲上!”烏弗瑞克憤怒地咆哮著。
達克烏斯嗤笑了一聲,他把海之三叉戟從右手倒到了左手,隨后高舉右手,其他拇指握拳大拇指伸出,指向天空后,又把手腕旋轉把大拇指朝下對著烏弗瑞克。
“收起你那可悲的嘲弄吧,那不屬于你的,以前不是,現(xiàn)在不是,將來?你已經(jīng)沒有將來了。
盡管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認識你,知曉你的名字,知曉你的命運,我知道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因為你的命運被改變了。我會死,誰不會死呢?但……不是現(xiàn)在!”達克烏斯就像神棍一樣,他的話語顯得高深莫測,似乎有某種不確定性。
“命運?改變?”達克烏斯的話語仿佛有某種奇特的力量一樣,烏弗瑞克能感覺到自己的怒火居然被平息了,他喃喃自語道,他試著屏息掉這一切,他深吸一口氣,隨后大聲咆哮道,“我也感覺到了命運,但不是偉大的命運,而是愚蠢的命運!”
烏弗瑞克先是用托爾加德之劍敲著盾牌,之后從長船的甲板邊緣縱身一躍跳到了板子上,板子很明顯的向下彎曲了一下,隨后憑借良好的韌性又彈起恢復原狀。
達克烏斯擺了一個姿勢,左腿壓到前方,右腿支撐身體,雙手握著海之三叉戟,尖部朝下。
烏弗瑞克率先發(fā)動了攻擊,他沿著板子向前沖試圖用盾牌的正面把達克烏斯砸扁,但他發(fā)現(xiàn)這猴子的攻擊比他還要迅猛。在他揮動盾牌打擊達克烏斯前,達克烏斯的三叉戟已經(jīng)劃過了他的腿鎧,在倒刃的切割下腿鎧發(fā)出了金屬摩擦的尖銳聲音,他向后退了一步抖掉了支離破碎的腿鎧,眼睛中露出了驚訝之色。他露出了可怖的笑容,小心翼翼地移動著,把長劍平衡現(xiàn)在盾牌的邊緣。
“漫長的戰(zhàn)斗是詩人夢寐以求的題材,可惜奧姆斯科羅已經(jīng)被你毀滅了?!睘醺ト鹂说脑捳Z中夾雜著憤怒,但又有一絲感慨。
“我表示很抱歉,不過憑借著以往的突襲經(jīng)驗來看,那里很快會被重建并再次遭受突襲,但很可惜,主持重建的國王應該是某位沒有與你一起來的薩利部落酋長,或是斯凱林、艾斯林部落的酋長?
反正不管是誰,都不會是你,因為站在你面前的是命運征服者!達克烏斯·地獄之災!”達克烏斯的語氣先是平緩,但隨著詞語不斷的吐出,他的聲音逐漸高昂,說到名字的時候更是咆哮了起來。
“你或許不知道,今天是春分!春分在我們精靈的社會中有著重大的含義,不過你不需要知道這些,你只要需要知道你會死在這一天!”達克烏斯咆哮著的同時發(fā)起了搶攻。
烏弗瑞克發(fā)出一聲刺耳的笑聲,舉起了盾牌的他剛要駁斥和回擊,但一道出現(xiàn)在他頭頂?shù)恼ɡ状驍嗔怂__克烏斯的海之三叉戟直刺,撞擊到了他盾牌的寬大表面上,他能明顯的感覺到盾牌發(fā)生了劇烈的震動,下一秒盾牌炸裂成熾熱的碎片,隨后他也倒飛了出去,摔到了長船的長凳上。
就在達克烏斯進行去所謂的冠軍決斗時,其他的板子上也開始了戰(zhàn)斗。
長船甲板另一側的科威爾右手平舉決斗劍,左手放在了后腰,不斷的前突直刺,對面的掠奪者在這迅猛的攻擊下毫無還手之力,只能不停的用盾牌招架著,顧頭不顧尾的掠奪者終究被他找到了破綻,一道斜刺閃過,直接洞穿了掠奪者的脖子,一擊得手的他抽出決斗劍迅速后退。以前的搭板子中往往會出現(xiàn)掠奪者臨死前的恐怖一擊,他才不會給掠奪者這個機會,他一會還要上岸呢。
面對塞利雷的掠奪者死的比科威爾用決斗劍洞穿脖子的掠奪者還要慘,塞利雷前面一秒還在掠奪者的身前,下一秒居然在狹窄的板子上移動到了掠奪者身后,在掠奪者沒有反應過來前,他就用半克萊夫?qū)捜邪崖訆Z者肢解了,掠奪者只剩腦袋的上半身在掉落海水之前,甚至都沒有發(fā)動攻擊的機會。
阿恩蓋爾驚恐地看著眼前的怪物,在板子上準備戰(zhàn)斗的他看到了一只怪物擠開了原本準備跳到板子上的精靈,隨后怪物有力的后腿彈跳而起落在板子上,怪物在落在板子上的一瞬間,板子先是劇烈的抖動了起來,然后他就聽到了令人牙酸的撕裂聲。
然而,阿恩蓋爾已經(jīng)顧不得這些,因為他發(fā)現(xiàn)眼前的怪物似乎很聰明,或許怪物也感受到了板子無法讓其劇烈的活動,怪物歪著腦袋在板子上邁著貓一樣的步伐,向他一步步走來,每走一步板子都發(fā)出撕裂的聲音。他能感覺到怪物眼中露出狡黠和殘忍的目光,他能感覺到怪物似乎沒有在關注他,而是看著長船中還沒獲得空間上板子戰(zhàn)斗的同伴,怪物巨嘴中的腥臭的口水正不斷的滴落在板子上。
“不!不應該這樣的!”阿恩蓋爾咆哮道,但他沒有高呼恐虐,因為他把主意打在了板子上,他要讓這只他無法抗衡的怪物掉進水中,這樣怪物就無法通過板子進入長船中展開肆無忌憚的屠殺。
正當阿恩蓋爾俯下身用斧子砍擊木板時,一道呼嘯聲由遠而近,他的余光看到怪物在板子轉身,帶有尖刺鎧甲的尾巴狠狠地向他抽來,但他已經(jīng)來不及反應了。
阿恩蓋爾哀嚎著倒飛了出去,在空中旋轉了一圈的他沒有掉落在長船上,更沒有掉落在大海中,而是狠狠地砸了精靈船只的甲板上,再次睜開眼的他看見一群精靈圍住了他,精靈們的眼中露出了殘忍和惡毒的目光,他仿佛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全身劇痛的他正當準備抵抗時,他的目光中看到一把帶有鋸齒的利刃向他的臉部劈來,隨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大只佬從木板上躍入長船上的那一刻,這場戰(zhàn)斗就變味了。
大只佬就像那兩只深海驥一樣,仿佛貓進了耗子窩,肆意地屠殺著。它的巨嘴緊緊地咬住了一名掠奪者的腰部,把掠奪者叼在空中甩動,掠奪者哀嚎著,原本想攻擊它頭部的斧頭也被甩到了海中,飛斧在它的蜥鎧上叮叮作響,它前肢的利爪撕裂了一個沖上來的掠奪者盔甲,撕開了掠奪者那結實但又脆弱的胸膛,體內(nèi)的猩紅之物隨著傷口灑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