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huì)兒功夫,屋里已經(jīng)煙霧繚繞,男人們吃的開心喝的盡興,瓜子皮子花生殼子記地散落著,有些人干脆脫了鞋赤裸著黑腳。
三弟紅頭漲臉說著蹩腳的奉承話,村長兩指拿起杯子聽的舒坦。
書記喝著茶水偶爾附和幾句維持著和諧,旁邊的人簡單吃幾下就放下筷子低頭聽著。
“老村長,大爺,我親大爺,我們家多虧你幫忙,我爹他一只手沒活干,還是你給找的羊倌當(dāng)?!比苷f到這拍了拍爹的肩膀,爹不知道喝多了還是觸景生情竟然眼淚婆娑,他伸出佝僂的手指擦眼角。
二英眉頭緊皺一句也不愛聽,心想:“當(dāng)時(shí)不是為了把事情壓下去才讓當(dāng)羊倌的嗎?哪里來的照顧,工錢好幾個(gè)月都不給一分!”
二英一刻也不想呆了,每分每秒都如坐針氈。
村長吧唧著嘴打著官腔:“三小子,不是我自已夸自已,我這個(gè)人就是大氣,對你們都不錯(cuò),以后有事說一聲!”
“有您這句話就成了,我和媳婦結(jié)婚了,你看,孩子都有了!”三弟摸了摸惠春的肚子一把提起她胳膊:“站起來給村長看看,讓大爺給起個(gè)名字!”
惠春看三弟喝多了,說話沒了分寸,就把他的手推開:“少喝點(diǎn)吧!”
三弟嘴巴一咧責(zé)怪:“你看你這人,真是的,我有兒子了,讓他們看看,看誰以后敢瞧不起我?”
支書感覺情況不對,開始找話結(jié)束:“有兒子好,今天雙喜臨門,祝賀祝賀!你看我們平時(shí)也忙,你一說我們就來了,說明重視你,但是下午還有事,不能喝太多?!?
“不急,不急,多喝點(diǎn)!”三弟起身要倒酒,支書伸手擋住酒杯口:“咱們吃點(diǎn)瓜子嘮嘮嗑,喝喝茶水?!?
三弟一聽搖晃著歪嘴說:“行,行,喝點(diǎn)水,然后你們就去忙。但是今天我已經(jīng)盡心盡力的招待好了,出去可別說我不夠意思!”
“那不會(huì),那不會(huì)!”眾人附和著。
“別笑話我啊,我去方便點(diǎn),喝多了!”三弟扶著門框出來。
堂屋里娘和三妹大姐在一起嘮嗑,三弟一身酒氣摟住三妹:“哥今天高興,真高興!”
“高興就好。”三妹附和著扶著他。
“沒事,沒喝多!”三弟拒絕攙扶,搖搖擺擺的撞著門就出去了。
付英娘黑著臉:“你看都喝成啥鬼樣子了,惠春也不管一下,就知道在那吃,跟
頭豬一樣。從開始吃到最后一個(gè)餓死鬼轉(zhuǎn)世。你說說咋就娶了這么個(gè)女人,以后可咋辦!”
三妹看著屋里,惠春還在吃著,也不嫌膩,腮幫子鼓鼓的,嘴巴油乎乎的,忙的不亦樂乎:“你要說這個(gè)人吧沒啥心眼挺好,但是我哥也缺心眼,這兩個(gè)都湊不出一個(gè)完整的就麻煩了!”
“都要活著呢,好馬配好鞍,啥人找啥人,都是命!”付英看了一眼屋里的王彬,翹著二郎腿抽著煙,根本沒把自已當(dāng)外人。
說話中間,支書就給幾個(gè)人使了眼色,大家紛紛起身表示要走,付英爹阻攔失敗,麻纏著一直送到院門口。
三妹進(jìn)屋看到記桌子的殘羹冷炙,一地的垃圾,開窗通氣。
付英從堂屋進(jìn)來爬上炕躺下:“終于算是完事了,腦袋瓜子嗡嗡響!”
二英起身整理了衣服丟下一句話:“我們走了,太晚趕不上車!”
二英說完就拉著白錦下炕,大家不知道該說啥好,靜靜的看著。
“等會(huì)吃了炸糕再走吧?”付英起身試探的問著。
“不了,我回去還要上班,這幾天活緊!你們繼續(xù)!”白錦知道二妹一刻都不想待了,他急忙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