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競爭對手已經(jīng)夠多了,怎么憑空又冒出來一個!
謝凜羽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幾乎要原地崩潰了。
祈灼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
在場賓客即便有人不信,也找不出半分反駁的由頭。
更何況,他直接將準備賀禮的事攬到了自已身上。
既然賀禮本就不是云綺所備,而是七皇子的心意,昭華公主若還想像先前那般追究,該找的也該是七皇子,而非死死揪著云綺不放。
可七皇子是什么身份?論輩分是她的親侄子,論圣眷更是深得皇上器重。為這點小事與他起爭執(zhí),傳進陛下耳中,豈不是顯得她胸襟狹隘、不識大體?
昭華公主只能硬生生咽下這口氣。
“……原來如此?!彼钗豢跉猓瑥妷合滦念^的不快,擠出幾分溫軟的語氣,“本宮竟不知,云小姐是因敬慕本宮才赴宴,倒是本宮先前誤會了?!?
“方才是本宮一時激動失了分寸,如今細想,凜羽這孩子說得極是,蛇爬進箱子本就是意料之外的事,不過一場意外罷了,實在怪不到賀禮頭上。”
說罷,她轉(zhuǎn)頭看向云綺,語氣緩和了許多:“云小姐,方才本宮語間多有冒犯,你莫要放在心上?!?
從方才意外發(fā)生,到昭華公主勃然大怒,追究云綺的責任,全程都是這些男人替云綺沖鋒陷陣。
她自始至終,連句話都還沒說過。
向來眼高于頂、心高氣傲的昭華公主,此刻先一步向云綺服軟賠罪,明眼人都看得明白,這已經(jīng)是遞來臺階了。
云綺若是識相,順著臺階下來,方才的事也就那么過去了。
滿場目光再次齊刷刷聚焦在她身上,所有人都在等著云綺的反應(yīng)。
若是她反過頭揪著昭華公主不放,才會落得個不知身份、不識抬舉的話柄。
然而,云綺尚未回話,祈灼卻先一步再度開口。
他唇角仍漾著一絲極淡的弧度,看似溫潤淺笑,眼底卻涼得沒有半分暖意。
“姑姑方才的那些話,阿綺或許心胸寬廣可以不放在心上,我卻不能?!?
“我想,世上沒人能容忍自已愛的人,被旁人當眾說是來歷不明、身份低賤的冒牌貨?!?
“姑姑或許覺得,一句多有冒犯便能揭過此事,可我卻不想她受半分委屈?!?
這番話軟中帶刺,像浸了冰的軟刀子。
話音落下的瞬間,原本稍緩的氣氛驟然緊繃,滿場賓客不由得暗暗吸氣。
誰也沒想到,敢不給昭華公主面子的,不是云綺,竟是她的親侄子七皇子。
這位七皇子面上瞧著帶笑,眼底卻無半分溫度,說話半點不迂回,直接將話挑明,連一絲轉(zhuǎn)圜的余地都沒留。
既然這里讓她受了委屈,那便不必待了。
想來宴會已近尾聲,她要做的事情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做完了。
說完,祈灼望向角落里的云綺。
男人那雙素來含著瀲滟水光的桃花眼,此刻褪盡了所有明流暗涌的鋒芒,只?;婚_的溫柔與疼惜。
即便隔著重重賓客,他眼里也像是看不見任何旁人,語氣更是軟得能溺進人心里:“我們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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