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到時(shí)候,還不到時(shí)候……”
鐘岳突然跪地,雙手死死的撐著地面,似乎背負(fù)著難以想象的重?fù)?dān),如此沉重,幾乎將他壓垮,壓得他無法喘息,壓得他無法站起來。
薪火從他眉心中漂浮出來,憐憫的看著他,這個(gè)擔(dān)子,不應(yīng)該他來背的,不應(yīng)該那個(gè)從鐘山走出來的少年去背,而是由風(fēng)氏去背,但是現(xiàn)在卻落在了他的肩頭。
太重了,太沉了。
鐘岳盡管繃緊了身體,繃緊了神經(jīng),竭盡所能,用盡了自己一切的智慧和力量,但是現(xiàn)在還是感覺無法承受這副擔(dān)子傳來的重壓。
一位位光耀歷史的先祖,無比輝煌的過去,既是榮耀也是壓力。
“不要醒來,不要醒來,我還沒有準(zhǔn)備好,給我點(diǎn)時(shí)間……”
他對著隆起的地面喃喃道:“多給我些時(shí)間,不要逼我,再給我些時(shí)間,我不會辜負(fù)你們……”
大地震動,似乎下面的東西聽到了他的話,在慢慢沉寂,慢慢陷入沉睡。
過了良久,鐘岳緩緩起身,沉默,眼中一片死寂,慢慢地,有一絲光芒從他眼眸中死寂的黑暗中迸發(fā),仿佛星星之火點(diǎn)亮了他眼中的宇宙乾坤。
“鐘山氏,你的壓力太大了,生些孩子吧,交給他們?!毙交鸬?。
鐘岳長長吸了口氣,看向那些墳冢,似乎又變得開朗起來:“交給自己的孩子?薪火,你覺得我付出的多,還是這些墳冢中埋葬的前輩先賢付出的多?”
薪火怔了怔。
“他們死后,靈魂尚且敢于為種族而戰(zhàn),死去的肉身尚且敢于為種族而戰(zhàn),不惜被磨滅靈魂,不惜尸身被粉碎。他們的靈魂被磨滅,尸身粉碎,尚且還要為種族而戰(zhàn),不愿入輪回,不愿有新生,愿為鬼,愿為尸,貢獻(xiàn)最后的力量?!?
鐘岳振奮精神,仿佛剛才那幾乎將他壓垮的壓力根本不存在,平靜萬分道
:“我還沒有到那一步,又豈敢推卸責(zé)任,交給自己的子孫?倘若我把擔(dān)子交給子孫,子孫又把擔(dān)子交給他們的子孫,伏羲神族,便真的滅絕了,永無復(fù)興之日。還是……我來扛吧?!?
薪火沉默,回到他的眉心,漂浮在他的識海中。
“鐘山氏,你已經(jīng)徹底長大了,你現(xiàn)在是伏羲神族的當(dāng)代領(lǐng)袖了?!毙交疠p聲道。
鐘岳邁開腳步,走出這片墳冢,渾敦羽跟了上來,收回記錄剛才那一幕的明鏡,想了想,又取出明鏡,在鏡中的畫面上寫下一句話。
“茲日,人繼承先祖遺志,在歷代先祖的殘魂前秉承祖訓(xùn)受精神洗禮,伏羲歷代先祖,見證其成為當(dāng)代伏羲領(lǐng)袖?!?
他收回明鏡,心中怔然:“我家老祖宗讓我跟隨他,觀察他,記錄他,是要我見證這段歷史嗎?”
他覺得自己也在成長,不知不覺間變得更為成熟。
“羽師兄,快點(diǎn)跟上來,咱們?nèi)サ谑靥?!?
鐘岳回頭,笑著催促道:“我們?nèi)タ纯?,是否真的存在極樂天王所說的完美世界!”
渾敦羽快步跟上來,笑道:“易先生,你不是說過嗎,真相總是黑暗的,血淋漓的,為何還對第十重天有興趣?還有,你說我們可能落入某位存在的掌控,那么我們?nèi)サ谑靥?,不是正中他的下懷?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有可能是為他做嫁衣裳。既然如此,我們又第十重天??
鐘岳抬頭,仰望第十重天的壁壘,那里是天地自然所生的棺槨,仿佛可以埋葬一切,第九靈根的根須所化的一道道星辰長河落入那里,顯得絢麗而多彩,將那里映照的斑斕,美輪美奐,真如完美極樂的世界。
“我們是落入了某位存在的算計(jì),他的手法,我很熟悉?!?
鐘岳繼續(xù)向前走去,道:“或許,這天地眾生都是其人的棋子,宇宙天地就是其博弈的棋盤,不過你走到哪里都還是棋子,都還在棋盤中。既然如此,那么為何不竭力爭???而且,棋手顯然又不僅僅是他一人?!?
“不止他一人?”渾敦羽似懂非懂,有些不解。
鐘岳笑道:“倘若我既是他的棋子,也是其他存在的棋子呢?這樣的話,我便可以如魚得水,吃掉黑家的棋,再吃白家的棋,黑白通吃,把自己養(yǎng)成一條大龍!”
他目光閃動,有些森然,舔了舔嘴唇,低聲道:“大龍要跳出棋盤,大吃四方,下棋的棋手也要被吃掉!這盤棋,不是那么容易下的!”
渾敦羽毛骨悚然,想取出神鏡記下來,卻又猶豫一下,沒有將這話記錄下來。
智慧魔王看向一面巨大的魔鏡,尋到鐘岳的蹤跡,不由精神大震,長身而起,笑道:“小伏羲入局了!諸位,準(zhǔn)備動身!”
而在此時(shí),風(fēng)無忌等人也在陵子守的帶領(lǐng)下出現(xiàn)在帝葬天的一個(gè)氣勢恢宏的圣境中,拜見帝陵之主。
“有伏羲氏前來了?”
這片帝陵的主宰乃是帝尸成圣,目光開闔間恐怖的光芒吞吞吐吐,聲音震蕩時(shí)空,道:“我奉命鎮(zhèn)守在此,等待的便是這一日!”(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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