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前便讓穗禾提前回來燒上地龍、暖好炭爐,屋內(nèi)點著燈本也在意料之中,并未多想。
然而就在她抬手即將推門的剎那,窗欞后的燭火陡然一暗。
屋內(nèi)的光亮倏忽湮滅,周遭瞬間陷入一片濃稠的黑暗,連呼吸都仿佛被夜色裹住,沉悶得叫人窒息。
下一瞬,一只溫?zé)岬氖滞蝗贿×怂氖滞?,力道不重,卻又精準(zhǔn)地嵌進骨縫,帶著不容掙脫的強勢。
她還未及發(fā)出半點聲響,便被隔著手背抵在門板上,身前的人影裹挾著清冽冷香陡然壓近,唇瓣猝不及防地被覆?。?
像是壓抑了太久的、近乎失控的掠奪,連空氣里都漫開灼人的焦灼。
這吻算不上急切,卻帶著焚心蝕骨的占有欲,像是要一寸寸描摹她唇齒的輪廓,將她的氣息徹底吞納入腹,融進自已的骨血。
舌尖緩慢而執(zhí)拗地撬開她的齒關(guān),裹挾著她的呼吸,不給她絲毫逃避的余地,唇舌抵死般纏綿,每一寸交纏都讓人渾身發(fā)顫。
“嗯……”
云綺聞得見鼻尖縈繞的,分明是屬于誰的氣息。
熟悉到刻入骨髓,卻又在此刻顯得十分陌生。
她被吻得渾身發(fā)軟,下意識地抬手抵住他的胸膛,卻被他反手扣住后腰,將她更緊地貼向自已,兩人之間連一絲縫隙都不剩。
她試圖偏頭拉開幾分距離喘口氣,對方卻根本不容她躲閃,骨節(jié)分明的大掌托著她的下頜,迫使她抬頭迎向自已,指腹的溫度冰涼又滾燙,矛盾得令人心悸。
太瘋了。
明明動作里還殘存著最后一絲克制,唇齒間卻泄露出藏不住的、破土而出的瘋狂。
不過是短暫幾秒的換氣,唇瓣又被覆上,這一次的吻更沉、更密,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像是要將她揉碎了融進自已的生命里,再也不分彼此。
每一次輾轉(zhuǎn)廝磨都如在宣告絕對占有,仿佛要在她唇齒間刻下旁人無法抹去、獨屬于他的烙印,任誰也奪不走。
像是要將她徹底囚在自已的氣息里,卻又裹挾著令人戰(zhàn)栗的、沉淪般的蠱惑,讓人情難自抑地一同上癮,甘愿溺斃其中。
她只能在唇齒交纏的間隙,從泛著濕意的唇間溢出一聲:“……大哥?”帶著幾分喘息與茫然,尾音微微發(fā)顫。
黑暗中,云硯洲緩慢拉開幾分距離,掌心撫著她的發(fā),聲音啞得像浸了夜色,卻又透著冷靜:“叫哥哥。”
云綺還沒開口,門外忽然傳來細(xì)碎響動。
有人踏進了院子。
她忽地想起來,在今日出門前,她曾經(jīng)說過,讓云燼塵在侯府等她。
想來是夜已深沉,仍不見她的身影,云燼塵便尋了過來。
門外,云燼塵望著漆黑一片的屋子,屋內(nèi)悄無聲息,仿佛根本無人歸來。
他微微蹙眉。
這么晚了,他不知道姐姐是在外玩得盡興,還沒往回趕。
還是她臨時起意,像那晚去了丞相府一樣,有了別的打算,今晚會去別的地方,就不回來了。
但姐姐說要他等,他就會一直等的。
于是,他抬手去推房門。
然而,恰在門外之人抬手推門的前一瞬,云硯洲已先一步將手掌抵在門板上。黑暗中看不見任何表情,只能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外面的人顯然沒能推開。
但門外并未落鎖,那就只能是從內(nèi)反鎖,或是有人在里頭抵住了門。
他放輕語調(diào),輕聲喚道:“姐姐,是你在里面嗎?”
門內(nèi),云硯洲身形巋然,分毫未動。一只手依舊平靜抵著門,仿佛將外界的一切都隔絕開來。另一只手的掌心緩緩撫過云綺的臉頰,指腹碾過她被吻得泛紅的唇瓣,隨即俯身,再度吻了下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