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嚼嚼嚼,你怎么不說話,嚼嚼嚼……”
小兒子嚼著嘴里面的橘子,一邊吃一邊剝開下一個橘子,小胖手不停在唐母之前買回來的橘子里面扒拉。
正在化悲憤為食欲。
吃掉自已手里面最后一塊橘子,小兒子眨巴眨巴綠豆大的眼睛,見周圍的人都在看自已,心里咯噔一下,默默地把自已的爪子收了回來。
他……是不是說錯話了?
小兒子腦袋瓜子飛速轉(zhuǎn)動,聯(lián)想到自已老爹,還有大伯奶奶以前兩天說過的那些話,好像都很著急小姑結(jié)婚的事情。
后面他下來了解過,他小姑這種,應(yīng)該是社會上流傳的“大齡剩女”。
這種大齡剩女是不可能會有男朋友的,所以……他這是說錯話了!
念頭瞬間通達(dá),小兒子急忙改口:“小姑,我的意思是,這個躺在病床上的帥哥哥是你的男性好朋友嗎,男朋友就是這個意思,小姑,奶奶,你們知道的,我只是一個還沒有讀小學(xué)的孩子,童無忌?!?
唐玉瑤:“???”
你都這樣說了,你說你童無忌?
什么都不懂?
你這都比猴都精了!
唐守業(yè)這小兒子打小就聰明,在兄弟幾個伙食費(fèi)一樣的情況下,愣是給自已吃的圓圓胖胖,就是憑借自已這一張嘴。
這里騙點兒,那里吃點兒的,身上的肉就是這么一點一點兒積攢起來的,都是“血汗肉”。
小兒子現(xiàn)在也算是力挽狂瀾了,硬是把自已斷送掉的前程給掰回來了,他可是清楚得很,他的小姑心眼子比針眼子都還要小。
要是抱著“我是小孩子小姑不會和我一般計較”這樣的想法那就大錯特錯了!
而且他聽說,大齡剩女脾氣暴躁,生活不如意,很容易“超級加倍”,他這種小孩子最容易遭“黑手”了!
小兒子此話一出,病房之中的氣氛略有緩和,唐玉瑤漲紅的像是“關(guān)二爺”一樣的臉,也終于是一點兒一點兒退了下來,變成了正常顏色,帶點兒粉紅而已。
葉誠和唐母兩人十分默契,都沒開口,一個小狐貍一個老狐貍,都在心里面打著自已的算盤。
在葉誠這里,唐母如果后續(xù)追問,是不是男朋友,他在表明身份,她們是“唇友誼沒有任何利益摻雜”的男女朋友關(guān)系!
畢竟唐玉瑤之前是付了錢的,給錢辦事兒是他的宗旨!
必須讓客戶滿意!
當(dāng)然,如果唐母不問,他這邊也不會多說什么,干他們這一行最忌諱的就是節(jié)外生枝了,說的越多,錯的越多,既然是作為一個滾刀肉,就要有一個滾刀肉的覺悟,打死不粘鍋!
對于唐母而,葉誠這邊的情況復(fù)雜,肯定不能把葉誠逼得太緊了,她女兒這么大歲數(shù)全活到狗身上去了,還有幾年都快三十的人了,搞得還跟個純情少女一樣。
誒……
她孫子這么隨口一說,臉紅的跟猴子屁股一樣,閨女啊閨女,你這一下子就弱了人家一大截??!
唐玉瑤臉紅的跟啥一樣,問題的答案是什么還用說嗎?
小兒子上來就是一個“斷尾求生”,把責(zé)任推的干干凈凈,他只是一個還沒有上小學(xué)的幼兒園大班生而已,他能有什么壞心思?
同時也在心里面瘋狂祈禱,希望自已的小姑不要因為這件事就報復(fù)自已,他還只是一個孩子啊……
病房里詭異的安靜很快過去,就這么輕輕地翻篇了,誰也沒有提起剛剛的事情,一種詭異的默契。
小兒子最后伸手在一大袋子的橘子里面扒拉兩下,揣了兩個在自已的兜兜里,準(zhǔn)備悄悄跑路,忽的,感覺背后一緊,命運(yùn)的后頸椎被抓住了!
“小寶,你過來,小姑有話和你說?!碧朴瘳幠樕蠋е皽厝帷钡男θ?,拽著小兒子的手可是一點兒不溫柔,不斷的用力,生怕跑了。
小兒子:“……”
小兒子小小年紀(jì)臉上就戴上了痛苦面具。
“小姑,給我一次機(jī)會,以前我沒得選,現(xiàn)在我想當(dāng)個好人!”小兒子感情真摯。
“呵呵,這種鬼話留著給你爹說去吧!”唐玉瑤冷笑。
秘技:小報告零花錢扣光光?。?!
小兒子血量-10000……
小兒子:no?。。?
小兒子不到一個回合敗下陣來,徹底燃盡,倒在角落里,手里面還抱著兩個沒有來得及吃的橘子,雙眼無神靠在墻壁上。
毀了,一切都?xì)Я?,下個月沒得吃了……
等收拾完“叛逆”的小侄子,唐玉瑤這才是轉(zhuǎn)移戰(zhàn)場,繼續(xù)躲在一旁當(dāng)鴕鳥,看看她媽和某個死小鬼相處的怎么樣,聊些什么。
“現(xiàn)在這物價越來越貴了,小誠啊,你是不知道,剛剛伯母過來的時候買兩個橘子,那個稱飆的比我血壓還高,誒?!?
唐母一臉肉疼。
葉誠點了點頭,頗為認(rèn)可:“是啊,就咱們大海市這個物價,走出店里面才知道天是亮著的,我睡不著的時候就到商場里面逛一逛。”
唐母疑惑:“什么意思?”
“太黑了?!比~誠感慨。
唐母愣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大笑:“小誠,還是你們年輕人說話的方式有意思,這腦袋是咋想的啊,我咋就想不到啊,還是要多讀點書啊?!?
“以前我們村子里面的教書先生,也是我的老師,說話一套一套的,當(dāng)著人家面兒罵人,對方都聽不出來,聽上去文縐縐的,對面還以為這是在夸他呢……”
葉誠點頭:“那伯母你遇到的那個教書先生可能水平不低,現(xiàn)在大部分教書的已經(jīng)不能成為老師了,只能是一個職業(yè),沒有了光環(huán),只剩下了市井街頭的算計和叫喊,教育成為了一樁買賣……”
唐母越聽眼睛越亮,顛覆了之前過來時候的心理準(zhǔn)備。
其實過來之前,已經(jīng)做好了,葉誠是一個花瓶的打算,所謂花瓶,只要長得好看,身體好就行了,其他的……將就一下吧。
只要德行上沒有什么太大問題,就將就一下吧,畢竟她閨女看上了,還能咋辦?
她閨女和她一樣,都是一個死腦筋,看這樣子,應(yīng)該不太可能換對象了,不然也不至于單身這么多年,還有幾年都快三十的人了,整得比人家小姑娘都還要純情。
已經(jīng)做好了葉誠不太行,只是一個花瓶的打算,誰想到,給她來了一個驚喜。
葉誠說話的方式和態(tài)度,不同于周圍浮躁的年輕一代,相反,有一種她們那個年代的人的純粹,而且還有新時代的活力。
她也是有兒子,孫子,孫女兒的人,也是與時俱進(jìn)的,思想一直在碰撞,好壞她自有斟酌。
別的不說,就葉誠這個思想覺悟,比起她們家?guī)讉€后輩厲害不少,透過顯現(xiàn),看穿了事物的本質(zhì),哪怕這個本質(zhì)并不美好,但在葉誠的描述之中,已經(jīng)對糟糕的本質(zhì)帶有希望。
所謂希望并非是徹底的冷眼旁觀,而是在看清楚了糟糕的一面之后,仍不心灰意冷,有改變的意圖和覺悟……做好了奉獻(xiàn)和不被周圍人理解的覺悟!
好啊,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