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賽男的心臟更是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死死盯著來人。
是閆永昌!
只見他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那張熬了一夜的臉上,此刻卻因為過度激動而漲得通紅,眼神亮得嚇人。
“市局來電!”閆永昌狠狠喘勻了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吼了出來,“李局……李局沉冤昭雪!官復原職!”
轟!
整個辦公室,所有人的大腦,在這一瞬間,仿佛都停止了運轉(zhuǎn)。
時間,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幾秒鐘后。
“你說什么?”一個年輕刑警聲音發(fā)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閆永昌咧開嘴,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眼眶里,有淚光在閃動。
“不僅如此!”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揚眉吐氣到極致的狂熱,“從現(xiàn)在開始,李局正式擔任‘遠洋特大走私案’專案組副組長!負責整個案件的所有工作!”
話音落下。
壓抑了一整夜的情緒,在這一刻,如同火山噴發(fā),徹底引爆!
“嗷——!”
不知是誰,發(fā)出了一聲壓抑不住的狼嚎。
緊接著,是桌椅被撞翻的聲音,是興奮的咆哮,是喜極而泣的抽噎。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李局是冤枉的!”
“媽的!我就說嘛!李局怎么可能干那種事!”
“太好了!太好了!”
幾個年輕的刑警再也繃不住,抱在一起,哭得像個孩子。
鄭賽男呆呆地站在原地,那股支撐了她一整晚的倔強和信念,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轟然瓦解。
她的雙腿一軟,無力地跌坐回椅子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無聲地滑落。
不是悲傷,是狂喜,是如釋重負。
閆永昌看著眼前這群又哭又笑的瘋子,自己也跟著抹了把臉。
等眾人激動的情緒稍稍平復,他用力地拍了拍手,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好了!都別他媽哭了!”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無比銳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李局沒事了,但現(xiàn)在,輪到李局需要我們了!”
“兄弟姐妹們,都給我把精神頭拿出來!市局的征召令馬上就到!”
“我們的‘亮劍行動’,已經(jīng)從一個小小的潼安區(qū),擴大到了整個廈城!”
“這是咱們李局領(lǐng)的頭!我們潼安分局,是他娘的嫡系部隊!誰要是敢在這個時候掉鏈子,丟了李局的臉……”
閆永昌頓了頓,臉上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
“等李局回來,有一個算一個,都準備被他叼到祖墳冒青煙吧!”
同一時間。
滄海分局,局長辦公室。
梅康平剛剛接到指揮中心的電話,聽完通報后,他拿著話筒,足足愣了十幾秒。
旁邊的藍嘉榮看他這副模樣,心里咯噔一下,緊張地問:“怎么了?那小子……”
“砰!”
梅康平猛地把話筒拍回電話機上,發(fā)出一聲巨響。
他轉(zhuǎn)過身,臉上那股憋了一夜的怒火和擔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復雜,混雜著震驚、贊嘆和狂喜的古怪表情。
“他娘的……”
梅康平像是不知道該用什么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憋了半天,才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老子就知道!那小子就不是個省油的燈!”
藍嘉榮被他搞得一頭霧水:“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說啊!”
“沉冤昭雪了!”
梅康平咧著大嘴,笑得像個三百斤的孩子,“不僅沒事,還搖身一變,成了‘專案組’的副組長!現(xiàn)在整個廈城的警力,都歸他調(diào)遣!”
“就連我兩,都得聽他的?。?!”
“嘶——”
饒是藍嘉榮一向沉穩(wěn),聽到這話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何止是沉冤昭雪,這他媽簡直是坐著竄天猴一步登天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那份難以掩飾的震撼。
良久,藍嘉榮才扶了扶眼鏡,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臉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這小子,真是走到哪,就把哪的天給捅個窟窿,然后再給補上?!?
……
滄海派出所。
指導員閆浩思正拿著個小刷子,小心翼翼地清理著自己那個摔壞了蓋子的保溫杯,臉上滿是心疼。
李青和王賀兩個小子則像兩只斗敗的公雞,蔫頭耷腦地坐在電腦前,連吹牛的力氣都沒了。
就在這時,所里的內(nèi)線電話又響了。
李青渾身一激靈,看了一眼那個電話,眼神里竟帶著幾分恐懼。
還是王賀膽子大,走過去一把抓起了話筒。
“喂,滄海所……啥?!”
王賀的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嗓門一下子提到了最高。
“臥槽!??!”
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震得整個辦公室的窗戶都嗡嗡作響。
閆浩思手一抖,剛粘好的杯蓋“啪嗒”一聲又掉在了地上,摔得更碎了。
但他已經(jīng)顧不上了。
只見王賀扔下電話,像一頭瘋牛般沖過來,一把抱住李青,激動得語無倫次:“沒事了!凡哥沒事了!他現(xiàn)在是專案組大領(lǐng)導了!”
李青整個人都懵了,被王賀晃得七葷八素。
“真的假的?”
“真的!比真金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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