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省,省公安廳。?z¨x?s^w\8_./c_o.m-
禁毒總隊,局長辦公室。
曹修然一夜沒睡,眼眶下的黑眼圈像是用墨筆畫上去的,他指間夾著一根快要燃盡的香煙,煙灰積了長長一截,搖搖欲墜。
辦公室里煙霧繚繞,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站在辦公桌前的,是一名三十多歲的緝毒警,也是曹修然的得力干將。
此刻,他筆直地站著,額頭上卻滲出了細密的冷汗,連大氣都不敢喘。
“局長,還是沒聯(lián)系上?!彼穆曇舾蓾?,“您派去翡翠市皇冠ktv的同志,從今天早上六點開始,就徹底失聯(lián)了!”
皇冠ktv,就是和f省那位“喪彪”約好的接頭地點。
派去的人,是隊里最機警、最可靠的老偵查員,代號“漁夫”。
按計劃,他會在早上六點整,偽裝成ktv的保潔人員代表曹修然跟喪彪接頭,并建立初步聯(lián)系。
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中午了。
“漁夫”的定位信號最后出現(xiàn)的位置,就在皇冠ktv附近,然后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再無音訊。
曹修然面無表情地將煙頭摁進煙灰缸里,又點上了一根。
他擺了擺手,示意面前的手下先出去。
“是?!本兌揪缑纱笊猓戳藗€禮,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辦公室里只剩下曹修然一人。
他煩躁地扯了扯領帶,走到窗邊,看著樓下車水馬龍的景象,心情卻愈發(fā)沉重。
翡翠市那潭水,比他想象的還要深,還要渾!
連他派出的老偵查員,一個在刀尖上行走了十幾年的老江湖,都能在自家地盤上悄無聲息地失聯(lián)。
那從f省遠道而來的“喪彪”,現(xiàn)在又是什么情況?
曹修然不敢再想下去,他猛地轉(zhuǎn)身,快步走回辦公桌,從最底下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個從未在公開場合使用過的衛(wèi)星電話。
這是他和李凡之間的唯一專線,最高級別的保密通訊。
他深吸一口氣,撥通了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
“嘟——”
“嘟——”
“嘟——”
電話里,只傳來一陣陣冰冷而單調(diào)的忙音。+w^o\s*y!w..′c-o¢m+
無人接聽。
曹修然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如同烏云般籠罩在他的心頭。
他掛斷電話,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又拿起辦公桌上的紅色座機,直接撥通了f省省廳廳長魯朋興的號碼。
電話幾乎是秒接。
“老曹?怎么樣,人接到了?”電話那頭傳來魯朋興中氣十足的聲音。
“魯廳!”曹修然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焦躁,“你們派來的人,我聯(lián)系不上!是還沒到,還是出了其他問題?”
電話那頭的魯朋興明顯愣了一下,“不能夠啊!那小子是凌晨的飛機,算算時間,早上五點多就該到翡翠市了。”
“我的人也聯(lián)系不上他。”曹修然揉著發(fā)痛的太陽穴,“我派去接頭的同志,也失聯(lián)了。”
“什么?!”魯朋興的聲音也陡然嚴肅起來。
兩邊同時失聯(lián),這絕不是什么好兆頭。
辦公室里,曹修然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臟“怦怦”狂跳的聲音。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魯朋興的聲音再次響起,只是這次,帶上了一絲不太確定的遲疑。
“老曹,你先別急,李凡那小子……怎么說呢,他嫉惡如仇是出了名的!”
“我也不確定,他會不會在去接頭的路上,看到什么不順眼的,就中途跑去搞事,抓別的賊去了……”
曹修然聽得眼角直抽抽。
這是什么虎狼之詞?
派個臥底過來,半路跑去抓賊?這合理嗎?!
“不過按理說不應該?!?
魯朋興似乎也覺得自己的這個猜測有點離譜,又補充了一句,“那小子雖然渾,但拎得清輕重緩急,知道這次任務的重要性!”
“你再等等看,說不定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擱了?!?
聽著魯朋興這番自己都不太信的安慰,曹修然只覺得一陣無力感涌上心頭。+芯·丸*夲`鉮′戦*/蕪.錯·內(nèi)~容+
他還能說什么?
現(xiàn)在除了等,他什么也做不了。
“好,我知道了?!?
曹修然掛斷電話,整個人無力地靠在椅背上,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他看著墻上那副巨大的彩云省地圖,目光死死地釘在“翡翠市”那三個字上。
那里,就像一個盤踞在邊境線上的巨大毒瘤,外部有堅硬的鎧甲,內(nèi)部早已腐爛流膿。
臥底失聯(lián)。
派去接應臥底的自己人,也失聯(lián)。
這他媽算什么事?
耗費了無數(shù)心血,頂著巨大壓力才制定好的“利刃”計劃,難道還沒開始,就要宣告結(jié)束了?
曹修然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只覺得這翡翠市的骨頭,比他預想中還要難啃一百倍!
但事到如今,他沒有任何辦法。
只能等。
等一個不知會不會響起的電話,等一個不知是生是死的消息。
……
翡翠市,城郊民宅。
彭奇文拿著手機,走到院子角落里打電話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李凡和彭奇武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