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血色盡褪，那雙總是沉穩(wěn)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種混雜著震驚、駭然與茫然的空洞。

整個人，就像一尊被抽走了魂魄的雕像。

在他的對面，鐘開朗同樣是石化狀態(tài)。

他靠在沙發(fā)上，嘴巴微微張著，眼神失焦地望著天花板，那張總是威嚴滿滿的國字臉上，表情已經(jīng)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那是一種世界觀被徹底顛覆，信仰被按在地上反復摩擦后的，生無可戀。

辦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靜。

墻上的掛鐘“滴答、滴答”地走著，聲音在這一刻，顯得格外刺耳。

就在幾分鐘前，顏雨伯接到了一個來自廣城的電話。

打電話的人，正是他的寶貝女兒顏小倩。

一開始，顏雨伯還以為閨女又被李凡收拾了，沒當回事！

然而，當顏雨伯按下免提，當顏小倩那帶著哭腔和極度驚恐的，語無倫次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的時候。

辦公室里的氣氛，就變了。

顏小倩在電話里，用一種近乎崩潰的語氣，將第七大隊在南海上的遭遇，原原本本地，復述了一遍。

從他們接到求救信號，到遭遇飛猴國海軍艦隊的埋伏。

從對方用人質(zhì)威脅，要求他們投降，到那艘旗艦“河內(nèi)號”悍然開炮。

再到……

再到李凡那艘007號指揮艦，在炮火中，如同變形金剛一般，展開了它那猙獰的獠牙！

“……爸，你是沒看到啊！”

“那艘船……我們天天待著的007號，它……它會變形??！”

“甲板下面，升起來兩座……兩座跟樓一樣高的導彈發(fā)射器！”

“還有船頭那門炮，它……它會發(fā)光！一道白光閃過去，對面那艘最大的軍艦，艦橋就沒了！就那么炸了！”

“然后就是導彈……”

“十分鐘……可能都不到……那八艘軍艦，就全沒了……一艘都沒跑掉……全沉了……”

“到處都是火，到處都是碎片……跟地獄一樣……”

“我聽到消息的時候都嚇傻了，真的……”

“后來海軍來了……現(xiàn)在把李凡和船都給扣下了……”

顏小倩的聲音，從一開始的驚恐，到后面的茫然，再到最后的擔憂。

每一個字，都像一顆重磅炸彈，在鐘開朗和顏雨伯的腦子里，轟然炸響！

當電話掛斷后，這兩位見慣了大風大浪，執(zhí)掌著全國公安系統(tǒng)一方權(quán)柄的大佬。

就維持著現(xiàn)在這個姿勢，足足愣了五分鐘，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們的腦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回響。

完了！

這回，是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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