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橋里,幾十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海軍軍官,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保持著各種各樣古怪的姿勢,僵在了原地。
有的,張大了嘴巴。
有的,瞪圓了眼睛。
還有的,手里正端著水杯,水從杯子里溢了出來,流了一手,都毫無知覺。
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同一種表情。
一種混雜著極度震驚、茫然、和懷疑人生的,見了鬼一樣的表情。
他們聽到了什么?
同胞……安全了?
叛軍……被俘虜了?
均被……我方……俘虜?
這個“我方”,指的是誰?
難道……指的是他李凡……一個人?
沈文山保持著手持話筒的姿勢,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了一樣,一動不動。
他那張剛毅的,古銅色的臉,此刻,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血色,變得煞白。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感覺自已幾十年來,建立起來的世界觀、戰(zhàn)爭觀,在這一瞬間,被李凡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給砸得粉碎!
死寂。
艦橋里的死寂,持續(xù)了足足有半分鐘。
這半分鐘里,唯一能聽到的,就是從電話聽筒里傳來的,李凡那帶著點不耐煩的催促聲。
“喂?喂?首長?還在嗎?信號不好嗎?”
“怎么不說話?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再不給指示,我可就自已看著辦了啊!”
這幾句話,終于像一把鑰匙,打開了所有人的暫停鍵。
“咕咚?!?
參謀長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他看著旁邊已經(jīng)完全石化的沈文山,試探性地,用手指輕輕地戳了戳他的胳膊。
“首……首長?”
沈文山像是被針扎了一下,身體猛地一顫,終于回過神來。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里的話筒,又抬頭,看了一眼周圍那些同樣處于懵逼狀態(tài)的下屬,感覺自已像是在做一場荒誕離奇的夢。
“你……你剛才說什么?”沈文山對著話筒,聲音干澀地,又問了一遍。
他需要確認。
他必須確認自已剛才沒有出現(xiàn)幻聽。
“我說,人質(zhì)都安全了,那幫叛軍,連帶著他們的頭頭,都被我一個人給收拾了,現(xiàn)在全捆在工廠的空地上呢?!?
李凡的語氣,像是在說一件小事。
“現(xiàn)在,一共俘虜叛軍三百四十二人,其中雇傭兵十七人。繳獲t-55坦克兩輛,迫擊炮四門,各型號槍支彈藥若干。”
“報告完畢!請首長指示!”
李凡這次的匯報,更加詳細了。
每一個數(shù)字,都像一顆重磅炸彈,在艦橋里,再次轟然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