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照,云棲寺后山的峰頂若隱若現(xiàn),山風呼嘯間,卷起了因?qū)挻蟮男渑?,而他掌風所至,周遭氣流隨之翻涌,仿佛有龍吟虎嘯之聲自天際傳來。
山下演武場上,幾名年輕僧人不知從何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都在仰頭望向山頂,眼中滿是羨慕之色。
一個高個僧人喃喃自語:“難怪了因佛子能在與了尊佛子一戰(zhàn)中不落下風。你們聽說了嗎?如今江湖上都在傳,說了因佛子與了尊佛子那一戰(zhàn),其實未分勝負?,F(xiàn)在大家都在猜測,了因佛子到底能排在地榜第幾?!?
一個圓臉小僧眼睛一亮:“我聽一位從歸寺的師兄說,有人認為了因佛子至少能排進地榜前六。你們想,了尊佛子不是親口說了嗎?了因佛子比了松佛子更強?!?
“此差矣?!币粋€年紀稍長的僧人搖頭反駁:“了因佛子和了松佛子都敗在了尊佛子手中,二人并未直接交手,豈能如此簡單論斷?地榜排名關乎武者實力高低,需綜合考量戰(zhàn)績、武功修為等多方面因素?!?
高個僧人不服:“可了尊佛子何等人物,他既然親口承認了因佛子更強,那定然不會有假。據(jù)說那一戰(zhàn),了因佛子雖敗猶榮,最后一招‘無相般若掌’險些反敗為勝?!?
“但那終究是輸了。”年長僧人堅持已見:“沒有實打?qū)嵉膽?zhàn)績,難以服眾?!?
眾僧議論紛紛,各執(zhí)一詞,演武場上的操練幾乎停滯。
就在這時,一聲嚴厲的咳嗽聲從他們身后傳來。
“不好好練功,在此嚼什么舌根?”一位須發(fā)花白的老僧踱步而來,面色嚴厲。
“了因佛子和了尊佛子何等人物?那是出身佛門圣地,資質(zhì)無雙的佛門龍象,可即便如此,他們依然日夜苦練,不敢有絲毫懈怠。你們倒好,在這里偷懶閑聊!”
眾僧頓時噤若寒蟬,慌忙散開,各自拿起器械,重新操練起來。
老僧目光掃過全場,語氣稍緩:“你們?nèi)粲谐蝗?,能有兩位佛子一半的成就,老衲就燒高香了?!?
眾僧不敢語,只低頭專注練武,拳風呼嘯,棍影翻飛,再不敢分心。
老和尚瞥了他們一眼,微微搖頭,隨即目光復雜地掃過山頂那道身影。
晨光中,了因的掌法越發(fā)凌厲,掌風所過之處,連遠處的云氣都似乎被攪動,形成若有若無的旋渦。
“天縱奇才尚且如此勤勉...”
老和尚微微搖頭,最終長嘆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了因的掌勢未停,身形在懸崖邊沿騰挪轉(zhuǎn)折,他雙掌翻飛間,真氣流轉(zhuǎn)如江河奔涌,每一式都蘊含著對武學的深刻領悟。
就在他一套掌法將盡未盡之際,一道灰色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懸崖邊緣的松樹下。
空庭首座雙手負后,僧袍在風中紋絲不動,仿佛與山石融為一體。他靜靜看了了因演練片刻,眼中閃過一絲贊賞,隨即緩緩開口:“那了尊走了?”
了因身形不停,掌風呼嘯間答道:“三日前便已離去?!?
空庭微微頷首,目光落在了因出塵的臉上:“他答應了?”
“嗯?!绷艘虻幕卮鸷喍潭翋?,他掌勢陡然加快,周身氣流旋轉(zhuǎn)更急,卷起地上落葉紛飛。
空庭沉默片刻,緩步上前,站在了因身側(cè)三丈外:“我知道你自認才情不弱于人,敗給那了尊,心中定是有些不忿。這也難怪,你二人年紀相仿,又同為佛門佛子...”
了因掌勢微微一滯,隨即恢復如常,只是掌風中的龍吟聲更顯尖銳。
空庭長嘆一聲,聲音在風中顯得格外蒼老:“寺中無無上絕學傳承,此乃我大無相寺所有弟子的痛,并非你一人的過錯?!?
了因終于收勢停掌,轉(zhuǎn)身面向空庭。
他輕輕搖頭,打斷了空庭的話:“首座誤會了?!?
卻不想,空庭首座聞?chuàng)u頭。
“武學之道,貴在循序漸進。以你的資質(zhì),假以時日必能突破歸真之境?!?
“屆時。”空庭目光堅定望向了因:“憑借你已領悟的十幾門真意武學,足以在天下間縱橫。便是那了尊今日有金剛不壞神功護體,日后也未必是你對手?!?
了因終于轉(zhuǎn)過頭來,唇角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首座今日前來,就是為了開導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