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僧袍猛地鼓脹,一股磅礴無匹、厚重如山岳般的真氣轟然爆發(fā),陸斬塵只覺握刀的右手竟被一股巨力死死壓住,長刀硬生生卡在鞘中,只拔出了一半!
任憑他如何催動內(nèi)力,臉漲得通紅,那刀身仿佛與刀鞘鑄死了一般,再難寸進!
刀鞘與刀身摩擦發(fā)出“嘎吱”的刺耳聲響,仿佛下一秒就要崩裂。
更可怕的是,那股壓力不僅作用于刀,更透過刀柄傳遞到他手臂、全身,讓他氣血翻騰,呼吸為之一窒,竟有種置身深海、承受萬鈞水壓的錯覺!
陸斬塵心中駭浪滔天:“這……這是什么內(nèi)力?!僅憑外放氣勁,就能壓得我拔不出刀?!”
這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而此刻,燕焚江的“燎原槍”終于出槍!
槍尖一點寒芒,因灌注了熾烈的赤焰真罡而變得通紅,如通燒紅的烙鐵,帶著刺耳的尖嘯,直刺了因面門!
這一槍,倉促而發(fā),卻依舊狠辣凌厲,盡顯槍王本色,槍未至,灼熱的氣浪已然撲面。
了因面對這奪命一槍,神色依舊無波。
他甚至沒有閃避。
只見他左手僧袖看似隨意地一拂,寬大的袖袍如通流云般卷出,精準無比地迎上了那疾刺而來的通紅槍尖。
袖袍之上,隱隱有真氣流轉(zhuǎn)。
一卷、一裹、一引!
“噗”一聲悶響,那足以洞穿鐵石的槍尖,竟如通泥牛入海,被柔軟的僧袖牢牢包裹、纏住!
所有狂暴的赤焰真罡,撞擊在僧袖上,如通烈火投入深潭,只激起一陣漣漪般的波動,便被盡數(shù)化解、吸納。
燕焚江只覺得槍尖刺入了一團無窮無盡的棉花之中,又像是被無數(shù)堅韌的藤蔓纏繞,勁力瞬間被卸去大半,更有一種詭異的吸扯之力從袖袍傳來,讓他握槍的手腕一沉。
就在他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下意識想要運勁回抽長槍的瞬間,了因的右手動了。
那只手,白皙、修長,骨節(jié)分明,看起來更像是一雙適合執(zhí)筆撫琴的手。
但此刻,它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穩(wěn)定與力量,輕輕按在了“燎原槍”暗紅色的槍桿之上,位置不偏不倚,正是燕焚江雙手握持的前方。
燕焚江猛地發(fā)力回奪,臉色瞬間憋得通紅,額角青筋暴起。
他雙臂何止千斤之力,配合精純內(nèi)力,便是碗口粗的鐵樁也能拗彎。
然而,槍桿在了因那只手下,紋絲不動!
仿佛那不是血肉之手,而是鑄死在槍桿上的神鐵鉗鎖。
“嗯?”燕焚江心中大駭,立刻變招,試圖抖動槍身,以高頻震顫崩開了因的手掌,或者以槍桿傳遞暗勁傷敵。
但了因的手掌一接觸槍桿,一股灼熱無比、精純凝練到極致的至陽內(nèi)力,便如通決堤洪流,又似燒熔的金鐵汁液,順著槍桿洶涌而來!
“嗤——!”
一陣令人牙酸的輕微聲響傳來。
在眾人驚駭?shù)淖⒁曄?,那常年承受赤焰真罡灌注的“燎原槍”槍桿,自了因手掌按壓之處始,迅速蔓延開一片灼目的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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