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思老和尚腫著臉冷笑,空段等人則緊張地注視著了因的一舉一動(dòng)。
了因倏地轉(zhuǎn)頭,似笑非笑地看向血手人屠。
那目光如電,竟卻讓血手人屠沒來由地打了個(gè)寒顫,一股不祥的預(yù)感涌上心頭。
“師叔,”了因的聲音輕柔如春風(fēng),“你說這些年日日誦經(jīng),夜夜懺悔,可是真心?”
血手人屠連忙雙手合十,連聲稱是:自然是真!貧僧每日誦《地藏經(jīng)》三遍,從未間斷。這些年來,每每想起昔日罪孽,都痛心疾首,夜不能寐啊!”
了因微微頷首,眸光卻漸漸轉(zhuǎn)冷:“既然如此,師叔可曾聽過佛祖割肉喂鷹的故事?”
血手人屠一愣,支吾道:“自、自然聽過...”
“那鷹饑渴難耐,非要食鴿肉充饑。佛祖為救一命,甘愿割自身血肉喂鷹?!绷艘蛳蚯耙徊?,僧鞋踏在青石板上悄無聲息,“如今師叔既然誠心懺悔,何不效仿佛祖,以自身性命化解這段恩怨?”
血手人屠臉色大變,踉蹌后退:“這、這如何能相提并論?那鷹是生靈,這兩人、這兩人是來索命的惡徒??!”
“惡徒?”
了因向前一步,僧衣無風(fēng)自動(dòng):“心若誠,何惜此身?師叔既然說己放下屠刀,為何放不下這條性命?”
他的聲音陡然轉(zhuǎn)厲:“若真懺悔,就當(dāng)知因果循環(huán),報(bào)應(yīng)不爽。今日之局,正是你償還罪孽之時(shí)!”
這番話如驚雷炸響,在場(chǎng)眾人無不色變。
戚氏兄妹眼中閃過一絲希冀,而空思老和尚腫著臉厲喝:“了因!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啪!”
了因手腕一抖,那截看似柔軟的布匹竟如鋼鞭般破空而出,帶著凌厲的勁風(fēng)首擊空思面門!
一聲比先前更加清脆響亮的擊打聲炸開,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裂聲。
空思老和尚甚至來不及慘叫,滿口黃牙混著血沫噴濺而出,整個(gè)人被這股巨力帶得向后仰倒。
了因望向在地上痛苦抽搐的空思,眼中的殺意幾乎凝成實(shí)質(zhì),讓周圍空氣都驟然冷了幾分。
“再多說一個(gè)字,”了因的聲音低沉得可怕,每個(gè)字都像是從冰窖里撈出來的:“小僧現(xiàn)在就送你去見佛祖?!?
空思老和尚渾身劇顫,捂著血肉模糊的嘴,連呻吟都不敢發(fā)出。
他驚恐萬狀地向后蜷縮,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和恐懼——
見了因下手如此狠辣果決,血手人屠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渾身顫抖如篩糠:“不...你不能這樣...我己是佛門弟子,受戒修行多年...”
“佛門不是藏污納垢之所?!绷艘蛘Z聲冷徹骨髓。
血手人屠聞渾身顫抖,涕淚橫流地嘶喊道:“了因!你我同為佛門弟子,你若殺我,寺中不會(huì)放過你!大無相寺也不會(huì)放過你的!”
了因沉默不語,那雙深邃的眼眸靜如古井,不起半分波瀾。
戚云峰二人見了因遲遲不語,眼中剛?cè)计鸬南<綕u漸黯淡,心中那簇微弱的火苗,終究被冰冷的現(xiàn)實(shí)徹底澆滅——是啊,了因終究是佛門中人,又豈會(huì)為他們破戒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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