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矮個子蒙面人離首領(lǐng)最近,聽到了因的問話,下意識地也扭頭看向地上的中年人,眼神里滿是詢問和惶恐。
了因眼皮抬了抬,目光如冷電般掃過那首領(lǐng),淡淡道:“安靜點。若是聲音大了,貧僧不介意現(xiàn)在就送你去見佛祖?!?
話音落下的瞬間,那原本被封住口鼻、只能發(fā)出“嗬嗬”聲的中年首領(lǐng),突然感覺口鼻處那股凝實如鐵箍般的真氣驟然潰散。
新鮮空氣涌入,他猛地吸了一口氣,隨即爆發(fā)出劇烈的咳嗽,咳得撕心裂肺,牽扯著體內(nèi)的灼痛,更是讓他渾身痙攣。
然而,身體上的痛苦,遠不及他心中的驚駭。
內(nèi)力離體,隔空傷人,對于高手而并非難事。
但像了因這般,內(nèi)力離體后,竟能如此精準、凝練、持久地封住他的口鼻,期間還能分心說話、殺人、吃花生,這份對內(nèi)力的掌控力,簡直到了匪夷所思、駭人聽聞的地步!
這絕非尋常江湖一流高手所能企及,甚至……他不敢再想下去。
這時,了因那聽不出喜怒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這還用想嗎?貧僧的耐心,和這碟花生米一樣,不多了?!?
那中年人被這聲音嚇得渾身一哆嗦,他咽了口帶著血腥味的唾沫,喉結(jié)上下滾動,終于斷斷續(xù)續(xù)地開口。
“是……是龔……龔家?!?
“龔家?”了因微微頷首,似乎對這個答案并不意外“五世家之一的龔家。你是族長?”
中年人臉上肌肉抽搐,知道在這種人物面前,隱瞞身份毫無意義,而且自已如今落到對方手里,縱是想掩飾也掩飾不了。
他艱難地點了點頭,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正是?!?
了因放下手中的花生米,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終于將目光完全投向龔永年,那目光平靜深邃,卻讓龔永年感覺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
“離海城三派兩幫五世家,除了你龔家和郭家,還有多少……已經(jīng)‘加入’了魔門?”
了因特意在“加入”二字上微微一頓,語氣里帶著淡淡的嘲諷。
龔永年聞,臉色瞬間變得更加慘白,眼神劇烈閃爍。
了因看著他變幻不定的神色,眉頭微微挑起,似乎想到了某種可能,語氣里帶上了一絲罕見的訝異:“全部?”
龔永年閉上了眼睛,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極其輕微地點了點頭。
這個動作,似乎抽干了他最后一絲氣力,整個人癱軟下去,只剩下粗重而痛苦的喘息。
“呵……”了因忽然輕笑了一聲,這笑聲在寂靜的密林中里顯得格外清晰,也格外令人毛骨悚然。
“怪不得……”
“怪不得大須彌寺那一百多個和尚,會悄無聲息地全軍覆沒,被盡數(shù)拿下。原來不是他們修為不濟,而是這整座離海城……從上到下,都成了魔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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